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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本来陈庭就根本没有考虑过要完成什么终身大事。
他这一生,能为大长公主办成那一件事情,便心满意足。
所以他也没有挽留,爽快得很:“驸马请便,陈某这就不奉陪了。”
说完就真的转身回去,不打算亲自送顾乐飞出门。
顾晚词往前走了两步,好奇地望着陈庭的背影,注意到他即使是走路也展不开左手,便拉了拉顾乐飞的衣襟,小声地问:“这位陈先生……是否身有不便?”
“与你无关,走了。”
没想到自家哥哥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冷淡,他似乎不愿多谈有关陈庭的事情,顾晚词随他上马车的时候一连问了他好几个关于陈庭问题,顾乐飞都一言不发。
这下顾晚词的好奇心更重了。
顾乐飞却转移了话题:“你来找我有何要事?”
“哦,是父亲的信,有两封用火漆密封的写明交给你。
我去了一趟公主府,可是你却不在,府中士兵也不知道你去了何地,倒是高家一辆马车路过公主府前,大约正好听见我和士兵的对话,高大人便掀帘告知了我你的位置,竟然没错。
我觉得好奇怪,你莫不是得罪了高家人,故而被他们掌握住了行踪?”
顾乐飞不语,反问她:“高大人?哪个高大人?”
高家在朝为官的“大人”
可不少。
“放心啦,不是高峥,我已不在乎他了,”
顾晚词笑道,“是高三郎高峰。”
顾乐飞从她手中接过顾延泽自外地来的信,点头问道:“他除了指路,还说了什么?”
“旁的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顾乐飞的眉头轻轻皱起来。
高峰和高峥不一样,前者在朝中是高相得力的左右手,高峥相比之下只是混饭吃的而已。
既然是高峰指路,那便意味着高延肯定也掌握了他的行踪,而且是有意透露给顾晚词,然后通过顾晚词警告自己——别乱来。
一个没有实权的驸马,和一个小小的司天台的灵台郎,不管二人在打什么主意,对高延来说都只是两只力量微薄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蝼蚁,他想捏死他们轻而易举——这就是高延透过高峰又透过顾晚词,想要传达给顾乐飞的信息。
只是……
顾乐飞的唇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
高相啊高相,既然只是两只蝼蚁,如何值得你大费周章警惕预防,又千方百计地警告?
你是担心我们背后站着的大长公主殿下吧?
毕竟今年对于你来说,可是很不好过的一年呢。
顾乐飞掀开车帘,他的视线投向皇城的方向。
顾晚词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她不知道哥哥在看些什么,只听见顾乐飞突然说了一句:“陈庭不是你该招惹的人。”
顾晚词微愕,正想反驳自己没有那个意思,顾乐飞已回头来,深深望着她道:“我会为你寻一门合适的亲事。
近来镐京不太平,一个女孩子,以后尽量少独自出门。”
镐京……不太平?哪里不太平了?顾晚词觉得十分奇怪,她最近听闻的唯一大事,就是南诏王女罗眉迷住了天子的心。
罗眉在入宫那夜大胆和司马诚比箭,还灌醉了皇帝陛下,春宵一夜,居然令他第二天连早朝都没上。
这一个月下来,罗眉椒房独宠,风头正健,眼看着端贵妃的宠妃地位摇摇欲坠,连带高相在朝堂上也受了郑青阳不少挤兑。
这些都是顾晚词参加各种闺阁小姐的聚会听来的,她们喜欢谈论罗眉的美貌和胆大,而顾晚词却是对高娴君的失势幸灾乐祸不已,暗道谁让她当年抛弃哥哥选择前太子,如今自食苦果,活该活该。
可是这些心思,在真正面对顾乐飞的时候,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顾晚词凭着直觉,认为顾乐飞对高娴君现下如何水深火热并不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另一些东西,一些弄不好会玩火自焚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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