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仲春已经在临河镇等着了。
李道玄到了之后才得知吴鹤楼昨夜回了长白,他思索了一阵子,也没说什么。
倒是谢仲春一惊,盯着孟长青瞧,孟长青下意识有些不自在,打小骂他最多的不是李道玄,是谢仲春。
他刚回玄武那一阵,若不是李道玄不放手,谢仲春估计早出手收拾他了。
谢仲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看见了就绝不会装死,“他怎么来了?”
谢仲春果然拧着眉问了李道玄一句,眼神颇为冷厉。
李道玄低声说了两句话,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谢仲春的神色渐渐缓和了些,却依旧不怎么好看。
孟长青当邪修久了,头一回在道门人堆里扎着,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长白这拨弟子实在是太年轻了,许多竟是不认识他,还有几个主动朝他打招呼的。
玄武师兄弟们见状面色都有些诡异,齐刷刷地盯着孟长青,却没有说话,一群人中气势最强的是大师姐李岳阳,负着芒种剑,腰间佩着漆黑的行云刀,一双眼不动声色地扫着孟长青。
孟长青的气势于是越发弱下去。
李道玄一回头就看见孟长青这副弱弱的样子,好似头顶上有团火,如今就剩下个苗在飘忽了,猫在没人的地方,抱着把大雪剑,也不说话。
做贼果然是会心虚的。
吴鹤楼如今已经回了长白,只剩下几个长白小辈在堂中对着谢仲春与李道玄两位玄武真人,一群后辈毕恭毕敬的,丝毫不敢放肆。
另外还有几位宗门的长辈在堂前立着,不过这些人的目光都落在李道玄与谢仲春身上,没注意到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孟长青,只当他是个普通玄武弟子。
李道玄与谢仲春刚一坐下,其中一位老道人上前拱手道:“散人何东倾,东春人士,滨海修道,久仰二位真人大名。”
他客气地问道:“敢问二位真人打算如何捉拿妖邪吕仙朝?我听闻玄武有祖训,入世不事,只是此次情形危急,长白元气大伤,如今道门中唯有玄武尚有余力,还望二位真人一定出手相助。”
孟长青闻声看向那老道人。
谁都看得出来长白根基已毁,从即日起,这些事自然要玄武拿主意,只不过玄武是世外宗门,极少入世,几位道人说话便客气了些,抬了下玄武,压了下长白。
几个长白小辈在一旁有些尴尬,却不知道该如何,只能继续听。
谢仲春开口接道,“自然,道门有难,玄武定不会作壁上观。”
若是南乡子在此兴许会多说一番话定定这些人的心,可谢仲春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直言不讳道:“此事多有蹊跷,临河镇一事,怕不是吕仙朝所为。”
话音刚落,众人一片哗然。
“不是他?”
那名叫何东倾的老散人诧异过后立即反应过来,“真人的意思是?”
“临河镇一事,我与我师弟都觉得事出蹊跷。”
谢仲春说到这儿的时候忽然停了停,吴聆半魂入魔的消息还未放出去,长白也没有消息传来,他此时贸贸然说了,怕是要令本就处在危难之际的长白宗雪上加霜,正在他犹豫的这一刹那间,众人的心思早已千回百转。
“一定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炼魂术是吕仙朝与孟长青的独门修炼法术。
二人当年在天姥山炼魂,这是有人亲眼所见,绝错不了!
一定是他!”
“七百修士魂魄同时被夺,除了吕仙朝,世上没有邪修做得到,要么就是那死在仙阵中的孟长青!”
孟长青在一旁听着,终于有些压不住嘴角的抽搐了,越说越离谱了。
把他的炼魂术和吕仙朝的炼魂术相提并论,着实是太看得起他了。
他撕两片自己的魂魄炼魂符,这顶多算玩儿,吕仙朝一手炼魂术独步天下,他还真不配和吕仙朝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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