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你做的?”
“我、我倒是曾有此心……”
段济突然咬牙切齿。
“老二!”
段宽又叫起来。
周高南道:“给我掌嘴!”
一名衙役上前,啪啪地打了段宽几个耳光。
段宽嘴角流血,兀自口齿不清地:“别胡说……”
周高南道:“再打!”
段济赶忙扑上去抱住衙役的腿:“大人,求不要再打了。
我说,我都说。”
旁边衙役早干净利落地捂住了段宽的嘴,他只能瞪着眼睛无法出声。
段济说道:“案发的那天晚上,我确实去了县衙……”
段宽用力挣扎了一会儿,又泄气一样低了头。
那天晚上,段济本该在家中读书。
他偷偷从角门出了府内,当时大门口处,段宽也正驾车出门。
两个人分头而动,段济一路到了县衙,他也曾随家中来过数次,并不陌生,就绕过前门,一直向后。
他知道康知县这里看门的只是个又聋又瞎的老头子,而角门这里,因为小厮们常常抄近路出入,一向关的并不严。
段济从角门悄悄进入,一路向后。
可当绕到后宅那一大片高树后的时候,他突然听见书房方向,传来了康知县念诗的声音。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
段济是个书生,自然对此并不陌生,知道这是刘禹锡的《浪淘沙》。
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他对于康知县极为仰慕跟尊敬,而且十分欣慰自己家里能跟这样清正廉明的康家联姻。
但谁知……
从那件事后,他心里就充满了仇恨,今天晚上来到康府,自然也未怀好意。
他是读书人,力气不济,所以,他准备在康家后宅点一把火。
不料竟听见康知县念诗。
康昙的声音还是那么慷慨激昂,假如段济不认识他,而只听见这个声音,他一定也会心生仰慕亲近之意。
可如今,他偷偷摸摸地来到康家,居然是为了放火!
段济想起跟康家来往之后,康昙每每问他的功课,而且时常指点一二,如同师长,也如同父兄。
那一刻,望着手中的火折子,段济眼神黯然,他发现自己还是下不去手。
于是,他揣起火折子,重又蹑手蹑脚地从角门摸了出去,幸喜无人发现。
段济说完后,周高南又惊又有点失望。
什么?弄了半天,又是一个废物。
“你既然没有杀害康知县全家,为何方才要说自己是真凶!”
段济吸了吸鼻子:“因为我知道,我大哥也不是凶手,我不愿意看大哥蒙冤受屈。”
周高南磨了磨牙,叫衙役把段宽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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