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目光深深,重新解开又系上,仿佛描摹吻痕,在她颈间留恋不去的手不是他的。
穿戴完毕,他一本正经地评判自己:“鞋袜熟悉,衣物还要多加练习。”
这话听着似是逗她笑,海兰珠原本还在羞恼,忍不住翘起红唇,眸光潋滟动人:“大汗今早没有朝会?”
“临近小年,朝中要事不多,再过几日就要封笔,今早不用去。”
皇太极牵她起身,海兰珠的腰肢控制不住地软了一软。
他像是早料到似的,右手牢牢箍住,抱着她洗漱净面,最后坐到梳妆台前,拿起鸳鸯纹路的木梳。
“我来服侍福晋梳头。”
海兰珠透过铜镜看他,掌心一蜷,盈盈眼眸叫人沉溺:“好。”
那双执笔弯弓,满是厚茧的大手穿过发梢,起先半点不敢用力,渐渐放松下来,找寻最为合适的力道。
乌发柔滑如锦缎,几乎片刻篦好,只是发髻他不会梳,皇太极望着面前他搜罗的首饰,犯了难。
玉簪淡雅,金钗华贵,宝石头面雍丽万千,实在个个合适,半晌他道:“昔有张敞画眉,本汗也试试。”
扔开木梳,打开一盒青黛,皇太极俊颜沉稳,手劲更是沉稳。
半刻钟后,他沉默了:“重来。”
海兰珠看着镜中的自己,上半张脸竟被毁去大半,说是毛虫都抬举了大汗的手艺,她迟疑一瞬,点了点头。
丝帕沾水细细擦去,不知重来了几回,海兰珠眉心都泛起了红,毛虫终于进化成了粗树枝,张扬舞爪横亘在那里。
她抿起唇,悄悄合上青黛的盒盖。
屏风忽然传来一阵动静,海兰珠转身望去,端着托盘进来的恩和大惊,随即也沉默了。
没个眼力劲儿,皇太极不悦道:“怎么这个时候进来?”
大汗就差同他说一声滚,恩和缩起脖子,委屈了:“不是您告诉奴才,半个时辰之后搬来宫中账簿,还有今年各府送的礼单么。”
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他哪知道描眉如此之难,半个时辰都画不好,皇太极瞥他一眼,淡淡道:“让博敦她们进来,为福晋梳洗。”
声音蕴含冷意,恩和放下托盘,飞也似的离开,活似身后有鬼在追。
海兰珠藏好青黛,红着脸垂头:“我知大汗的心意,只是描眉这些,日后还是不要了吧?”
皇太极:“……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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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的账簿开支从前由清宁宫料理,过后禀报崇政殿,让大汗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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