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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陪着她喝了安神的汤药,见她面露困倦,则要她歇着,自己则转身去了西偏殿。
相较于阴沉沉,处处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的正殿,皇上一进西偏殿便觉得浑身一阵松快,似乎连朝堂上的烦心事都能一并忘却。
正趴在炕桌前插梅花的魏佳伶听见响动下炕请安道:“嫔妾见过皇上。”
满屋子梅花清淡的香气,炕桌上正煮着茶,茶香混着梅花的香气,十分好闻。
皇上坐下才道:“你倒是悠然自得,如今纯妃是闻花变色,可你倒好,没事人一般。”
一想到纯妃作茧自缚,落得这般下场,魏佳伶就心情大好:“想必是纯妃娘娘与秀贵人久居一殿久了,两人感情深厚,如今秀贵人没了,所以纯妃娘娘伤心过度吧……皇上,嫔妾方才才做了栗子南瓜挞,您可要尝一尝?”
闲暇无事来魏佳伶这儿处坐坐,皇上发现这御膳房的东西他是越来越看不上眼:“这是什么东西?既是你做的,那便端上来叫朕尝尝看。”
很快木槿就端着精巧的小点心呈了上来。
栗子南瓜挞分为三层,最下层是栗子糕一样的点心,中间则裹着南瓜泥,最上层则是奶霜混面粉制成的糕点,一口下去,栗子的咸甜包裹着南瓜泥的清香与奶霜糕的软糯,叫人欲罢不能,偏偏这点心做的十分精巧,上头还点缀着两颗用蜂蜜烤制的小小栗子。
喝一口浓茶,吃一口这栗子南瓜挞,皇上是直点头,竟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虽说后宫不得干政,但魏佳伶从皇上日渐骇人的黑眼圈中也猜测到朝中定是政务繁忙,一扫眼,竟见着皇上靠在炕上的软枕上睡了过去。
魏佳伶只觉得自己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先帝爷的影子,便遣散了屋内宫女,给皇上拿了床毯子。
王进保是个聪明的,如今想着魏佳伶虽依旧是常在身份,可看她这架势,却比后宫中任何一个人都要得宠,接过魏佳伶手中的毯子,几乎嘘声道:“皇上这几日的确是累狠了,这眉头在御书房时就没舒展过,唯独到了您这儿,能瞧见几分笑颜。”
魏佳伶笑了笑,亦是低声道:“我瞧着皇上的确是瘦了些,能叫皇上松快些,也是我的福气。”
她并不很喜欢王进保这人,总觉得这人心眼子很多,与各宫各主都关系好得很,可见不是个简单的,也不是她能应付来的。
王进保还想再套几句近乎,魏佳伶却嘘声道:“王公公,皇上正睡着了,可莫要将皇上吵醒了。”
王进保只能作罢。
接下来,魏佳伶则守着碳盆子烤小蜜薯吃。
她这些日子才明白为何后宫之中人人都在争宠,别人是不是为了皇上不知道,反正她是为了更美好的生活。
不说别的,她昨儿刚说想吃烤蜜薯,今儿内务府巴巴就将东西送了过来。
上次她找内务府要了个烤肉炉子,当时内务府说时间不够,炉子不够精巧,翌日送了十来个烤炉来,形态各异,应有尽有……此等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更加坚定了她力求上进的一颗心。
魏佳伶只觉冬日围着碳火盆子吃东西是件很幸福的事儿,更何况这蜜薯烤的油汪汪的,轻轻一捻这薄皮儿,里头的油就冒了出来,看起来就十分美味。
她亲亲抿了一口,是又暖又甜。
她正欲吃下一口时,却感觉有人似盯着自己,她扭头一看,却见外间门口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这孩子瞧着五六岁的模样,生的虎头虎脑,眼神直勾勾落在她手中的蜜薯上。
魏佳伶瞧他面容与纯妃有几分相似,猜到这人应该就是三阿哥永璋,当即用帕子包了个蜜薯走到外间,递到他面前:“三阿哥,你想吃嘛?”
三阿哥先是点点头,却又很快摇摇头,迟疑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这说话的腔调里带着一股子软糯,与纯妃的声色有几分相似。
魏佳伶笑道:“这景仁宫里唯有纯妃娘娘有孩子,你不是三阿哥是谁?你当真不想吃烤蜜薯吗?可好吃了!”
三阿哥小嘴抿的紧紧的,坚决道:“我,我不想吃,额娘说了,在外头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
魏佳伶心道这孩子与他额娘一样,倒是个谨慎的,只是这小小年纪的孩子整日提防这个提防那个,倒也可怜:“可是这里不是外头,是景仁宫。”
说着,她更是扫眼看了看里间炕上睡着的皇上,笑着道:“更何况,你皇阿玛还在这里了,你不必害怕,这蜜薯是刚烤好的,我没碰过,里头也不会有脏东西,你放心吃吧。”
紫禁城中的孩子就算被教的再好,可骨子里依旧是个贪吃爱玩的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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