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平安圆圆娃娃脸上圆溜溜的眼睛瞪得贼大,最后一个字岔了音,“吧?!”
应该能醒的绮桑正平静地看着他们,表情一如既往地看不出喜怒哀乐,眼瞳一如既往地漆黑如墨。
康平安惊讶不安加惊奇尴尬的小小声:“操|你把她压醒了……”
……
***
绮桑醒了。
大家都说她是被远扬压醒的,但是具体发生了什么,远扬和她都心知肚明。
远扬至今都没把手从背后拿出来。
绮桑只在医生在问问题的时候简短回答了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过口。
她以为她会有很多话想说的,比如她不可能当警察,比如糕点店老板娘为什么要给她送糕点,比如你为什么每天都来。
她自己都没想到,医生走后,安静尴尬的病房里,她问出来的第一句话是:“你屁股后头的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到底装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一大坨,坐在凳子上嘎吱作响,每次他过来都不用说话她光听声音就能知道。
远扬和康平安对她问出来的问题目瞪口呆。
绮桑慢条斯理地躺平,把被子一点点拉到脖子以下。
医生说,她醒了就没事了,心病治愈需要很长时间,医生让她慢慢来。
她拆开了勇敢市民表彰的那个信封,确实挺厚,正好够还掉远扬帮她垫付的医药费。
她瘦了一大圈,出院的时候衣服宽宽大大的罩在身上。
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醒来之后发现这个世界变化挺大,盛夏变初秋,廖临水变成了一抔土,顾力勤还没正式审判,但是因为夜夜无眠天天都说自己看到鬼,被同看守所的室友揍得生活不能自理。
但是这些东西,好像和她都没什么关系了。
她从一个睡觉都很奢侈的大忙人变成了现在这样无所事事,她可以维持着一个姿势从清晨坐到傍晚,看着枫城雾起雾落。
她和这个世界的纽带断了,没有外婆,没有顾嘉嘉,她发现就已经没有让她睁开眼睛就需要起床做的事情了。
悲伤淡淡的。
失落也淡淡的。
心情也像是老化掉的照片,模模糊糊的。
这是她最擅长的状态,淡漠会变成一层透明粘稠的保护膜,让这些淡淡的情绪不会加深,不会变痛。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这层膜还能撑多久。
第一次失态,是远扬害的。
他太烦了,不停地给她买玉米,告诉她顾力勤的消息,还拿着82号的地契跟她说,如果她提交申请,根据她外婆那张解放前的地契原件,说不定可以把82号直接划在她名下。
“顾力勤最少无期,现在严打,死刑的可能性也很大,他走了以后这屋子如果没有继承人就直接收归国库了。”
远扬絮絮叨叨,“我想你外婆总也希望能留下82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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