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他们的航班还早,他其实并没有那么着急,于是像个乌龟似的慢腾腾在路上挪,总想回头。
可他没想到孟杳真的会叫他回头。
“你连伞都没有?”
他睨她,似乎很不高兴被来来回回地使唤,回身从车里拿了件衬衫递给她,“拍拍干净再上车,待会儿全化身上了。”
孟杳瞥一眼那衬衫,认得牌子,四千多一件的衣服,用来拍雪?有病吧!
她嫌弃地撇撇嘴,没接,自己原地蹦跶了两下。
“行了吧?”
她摊手。
江何无语,将那衬衫往她头上一丢,“行,已经湿了,心疼也来不及了,赶紧的。”
“……”
孟杳没办法,只好用那衬衫在自己头上擦起来,囫囵擦了两下,才发现连这衬衫连吊牌都没摘,顿时觉得自己被江何带着暴殄天物,简直罪过,“你也太浪费了吧?!”
江何也是这会儿才发现衬衫还是新的,但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买了落在车上,也就摆一副纨绔样,耸耸肩,“你不用也是放我车上落灰,用了还算发挥价值,不浪费。”
“你有病吧!”
孟杳却忽然火了,那衬衫在她手里攥成一团,往江何怀里狠狠一丢,“你做事情永远这么发神经吗?不讲道理吗?就你独特是吧?!
我身上这点雪化了会怎样啊,会感冒还是会冻死啊?你看看你自己吧!”
话还是平时互损互骂的那些话,一句重的没有。
可她情绪激动,双眼通红,方才紧攥衬衫的那只手也微微颤抖。
江何懵了,见她几乎快哭出来,心里一阵慌,靠近半步,双手彷徨着悬空环着她,“怎…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我……你……钟牧原和你聊什么了吗?”
孟杳听他期期艾艾,一点没了平时桀骜洒脱,只觉得更烦,“关钟牧原什么事啊!
你天天钟牧原钟牧原,你很喜欢他吗?!”
“我……”
江何更懵了,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舌头捋不直,“那……”
孟杳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远远地环着自己,却要说:“你看看你自己吧,你身上雪比我还多好吗?你也用这衬衫擦啊!”
江何疑惑地皱眉,不知今天一件衬衫怎么就让她炸了毛,却还是迟疑地抓着衬衫在自己头上扫了两下,“干…干净了吧?”
孟杳红着眼睛剜他一眼,扭头上了车,“砰”
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江何拿着衬衫站在原地犯傻,脑子转出了平生最快的一次速度,也没想明白她这是怎么了。
可隔着车玻璃看她眼睛愈发红,只觉得心里乱成一团麻,不敢耽误,紧忙上了车。
上车后第一句,试探地道:“…你家有熨斗吧?”
孟杳看他一眼,没说话。
“要不你帮我洗了熨一下?我其实还要穿的。”
江何面上云淡风轻,好像还是一副使唤人的少爷模样,余光却在拼命观察孟杳的反应。
他猜想这症结还是在这件衬衫上,四千多一件,吊牌都没剪,拿来当毛巾使,的确有点招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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