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
沈浩武被崔乙与沈逍拿住,暴起挣扎,眼眸瞪如铜铃地怒视沈浩初。
“这是怎么回事?”
外头传来低沉的喝声,二老爷沈从远得信赶过来,气急败坏地踏进屋里。
“我的儿!”
宋氏跟着沈从远而来,见到屋中情景飞奔至沈浩武身边搂住他,抹着泪朝沈浩初道,“就算我儿有错,侯爷也不必拿绳索拘人吧?”
“浩初,你弟弟到底犯了何事值得这般兴师动众?若是大错,你告诉我便是,我自会管教!”
沈从远气得胡子直翘,甩袖走到厅中,要踢开押着沈浩武的崔乙和沈逍二人。
“仲父,你莫着急,除了八弟,有些事也与仲父有关。”
沈浩初面无表情。
沈从远气到笑:“怎么?你还管我不成?”
“不敢,但仲父所行之事已犯国事,先国而后家,凡我大安子民,皆需奉公守法,律法之下,不论皇亲国戚新疏远近,一视同二。”
沈浩初冷道。
“侯爷这是不顾骨肉亲情,要以爵位欺我二房?”
宋氏盯着沈浩初,昨夜闹过,她一夜未眠,眼底一片乌青,瞧着有几分狰狞。
“婶娘,你既唤我一声侯爷,便当知晓这是镇远侯府,而我是名正言顺的镇远侯,不管哪一房人,只要在我镇远侯府内,我便管得,罚得!”
沈浩初长眸凌厉,身上不见年轻躁气,语如金玉掷地有音,“这镇远侯府的一家之主,是我。”
“……”
沈从远被他气势压退三分,不过片刻又暴怒。
“侯爷!”
朱管家从外面进来,满头是汗道,“您要抓的人,都替您带到了。”
沈从远、宋氏并沈浩武、沈兴几闻言皆往院里看去,院里近十人被老刘头带着护院押进来,正满面惊恐惶惑地站着,也不知出了何事。
厅里闹着的人皆是一惊,沈浩初拿的竟不止沈兴一个!
“你这是要做什么?打算拆家吗?和老太太说过了吗?”
沈从远拍案而吼。
“仲父不必担心,我会亲自向老太太交代。”
沈浩初依旧波澜不惊,又拾起本册子翻开扔在桌上,“我从两个月前就开始查咱们家各房各院与各支各脉,三世之家,暗地里竟然做下这么多有违国法之事,仲父可看,这些就是他们的罪状,还有证据。”
所谓肃清,可不是如秦婠想得那般,只是找出当年凶手,他想彻底挖出腐朽之肉,还她清净后宅,方无后顾之忧。
沈从远面色陡然惨白,沈浩初还待再说,外边却又跑进一人。
“侯爷……”
蝉枝气喘吁吁进来,俯到沈浩初耳畔低语两句。
沈浩初绷了一上午的面容终现裂隙,眉头倏尔大拢,目光越发森冷,看得人寒浸浸。
“先把八少爷、沈兴及这起人都捆在这里,你们看牢了。
送二老爷与二太太回芷园,关闭府门谢绝方客,也不准任何人外出。”
他匆匆扔下几句话,也不管沈从远和宋氏怒语,带着蝉枝匆匆往蘅园走去。
————
蘅园已经乱套。
大夫没来,秦婠吃什么吐什么,到最后吐出的都是胆汁,胃被绞得刺疼,喉咙鼻腔火烧似的灼痛。
谢皎虽有应急解毒之法,但也只是饮汤催吐,可秦婠之毒乃因烟嗅入体,非关饮食,就算吐出来也无济于事,她只能先让秦婠挪到次间沈浩初的床榻上坐着。
秋璃守在床沿看着秦婠直哭,秦婠无力坐着,双手在胸前握拳缩着,拼命克制一阵又一阵的冷颤,目光有些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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