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抿着唇没有吭声儿,将她往身前裹了裹。
走了一段,突地又低下头来。
“冷吗?”
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上,像羽毛一样,轻,痒,暖,混合着他身上的酒香味儿,让夏初七不由窘了一下。
“不冷,这么多人哪里会冷?”
不好意思地挪了挪位置,她又自得的开心起来。
“过年真好!”
空气里是焰火燃放的硝烟味儿,眼睛里是各种各样贩卖物的年味儿,她一时间眼花缭乱,不时说着这个好,那个好,也不时回头看一下赵樽,看他在焰火照耀下时明时灭的脸孔,想着这样儿的太平盛世,都是他与大晏将士南征北战用鲜血换来的,不由得有些感慨。
“河清海晏,时和岁丰,果然是好的。”
话音,扶在她腰上的手,微微一紧。
这一紧,也让她突然反应了过来,这八个不仅代表了盛世安乐,也来自于那一副精致到完美的绣图,那个传说中与他“感情甚笃”
的继太子妃亲手绣的图。
“今儿宫中家宴,你见着她了吗?”
就像所有的初恋少女一样,她问了这样一个愚蠢的问题。
“哪一个?”
他明知故问,她愣了下,也不拆穿。
男人有时候装糊涂,那代表了他不想回答。
他既然不想回答,那便证明他不想提起。
他不想提起,也许就证明他的心里或许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在意。
自我安慰的想着,夏初七便尴尬了。
为了缓解尴尬,她灵机一动,指着天上一个爆开的烟花。
“喂,那个那个好漂亮?叫什么名字?”
“三级浪。”
“还有这样的名字,哈哈哈,那个呢?你左边——”
“地老鼠!”
“哈哈,这个好这个好,名儿好贴切。”
她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一路走一路问,什么都新鲜,什么都稀奇。
而赵樽的脸在她每多问一个简单的问题时,便会多沉下去一分。
那一双黑沉沉的眸子,也便更深幽一分。
沉浸在过年气氛中的夏初七,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问的问题,全是应天府的小孩儿都有可能会知道的东西,眼睛晶亮晶亮的,在大鸟驼着他俩走到一个官府禁驰的街道时,又嚷嚷开了。
“那里,那里,快看那个地方,我们去那儿——”
……
……
赵樽把马给放回去了。
等他俩步行挤上夫子庙边的“邀晚楼”
时,已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这一带铺挨着铺,门对着门,街道上人又太挤,而这“邀晚楼”
的生意也是好得出奇,吃秦淮小吃还得排队?!
从来属于特权阶级的晋王殿下,估计这是第一次排队等吃的,一直黑着冷脸,特别不爽地看着她,却也由着她把他拉来拽去,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临窗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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