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孝谷注意到,忙关心去问:“怎么了,是不是下头味道不好闻,头疼又犯了?”
“有一些,三叔,你让人送我回去吧。”
底下的场面已经控制住,纪孝谷觉得没再留人下来的必要,便起身道:“走,三叔送你回去。”
两人方起身,就听到楼下倏尔哗然声响
把纸上最后一个数用炭笔重重画了个圈,余舒痛快地吁了口气,踮脚在景尘耳边报了个数。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将一布袋银子全倒在了眼前的桌面上,零零碎碎推成一个小山头,中间夹着几张银票,这是她四个时辰里,连赢四十三局的全部收入。
这一幕招来了四周看客的哗然声,明里暗里红了眼睛,那一堆钱,要有二百两之多!
景尘将写好的答案扣在桌面上,翻了牌子压住,看看一旁堆起的银两,尽管余舒前三局连牌子都没有下,他却有预感,这一局她不会输。
余舒拢好了银子,扭头看看比她还要气定神闲的景尘,想想他就这么陪着自己在这里站了一天桩子,半点没露出不耐烦的样子,还真是个好脾气。
她心里一痒痒,老毛病犯了,就拿胳膊撞了撞他,一手掩了嘴,悄声逗他道:
“这一局要是输了,先前的工夫就白费了,咱们怕是要换地方,你还会陪我去吧?”
景尘点头:“我答应帮你,自是会有始有终。”
“嘿嘿。”
余舒挠挠下巴,听到景尘这么回答,心里十分的受用,暗道自己有眼光,早在郊外被他领回城的时候,就看出来:景小白,靠得住。
易区的铃铛又响了,这一次,不用那个坐庄的掌柜喊话,群众就自觉地安静下来,多少双眼睛来回在他的双下巴上合余舒面前那一堆银子上移动。
“第、第四局,一赔三——玖拾肆号一人中!”
楼底下多少人暗中吞了口水,凡能瞧见那一道一乞的,不是嫉妒的眼红,便是佩服的眼红。
二楼上,纪孝谷垂在身侧的拳头捏的嘎嘣一响,目光深下来,并肩立在他身旁的年轻小姐却是惊喜地掩了口,自语道:
“这一题,我也只是听老师说起竟真有人能解出来。”
自语罢,便伸手拉住他袖子:
“三叔,你待会儿能帮我请那两个人上了吗?我有事想请教他们。”
便是她不说,纪孝谷也有心要把这两个人留下了,且不管那道士山门何处,这样的能人,既然露面,就不能让他们走了,如何都要攀上个交情再说。
纪孝谷可以想象,这一夜过去,明天起,因这赌易大杀四十余局的一道一乞,这万象街上将会刮起来多强劲的风头,果真能留住他们,那——
“来人,去——”
纪孝谷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只因他看到楼底下,那一道一乞,竟是在赢了第四局,拿好银票后,弃了这最后一局赌,当下推开人群打算离去!
“三叔,他们要走了!”
“快下去,追上他们请回来,当心避人耳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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