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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媒婆见人不识趣,立马甩脸子,“你不入国师府,难不成想看着你元宝叔叔被赌坊的人砍了手脚么。
郡守夫人替我们还了债,瞧你俊俏模样,还认你做干女儿,为你谋划了国师府的好差事,你还不领情。
难不成你想嫁给谢管家,或是那个豆腐坊的傻小睿。”
“那你们也不能将我卖了,我不去国师府,不去。”
梁彩枝拉拽着身上的喜服。
郡守夫人留下的两位粗壮嬷嬷见状,一并上前,一人摁住梁彩枝的肩,一人硬掰开她的嘴,灌了一杯药茶。
梁彩枝挣扎几下,便昏睡过去。
将昏迷之人塞入花轿后,郡守夫人同柳媒婆道:“待今晚一过,姑娘成了国师的人,她便认了命。
况且国师是个难得的美男子,哪个姑娘抵得住。”
柳媒婆点头称是。
郡守夫人赏了柳媒婆一包银子,又提点道:“若柳媒婆还有这般美人,尽管送到我郡守府,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柳媒婆揣好银钱,眼睛笑成一条缝,连声称是。
柳媒婆走远,陈郡守醉醺醺自屋内走出,“夫人,你往国师府送美人,是否不妥,国师她素来不近女色,万一不喜,弄巧成拙要如何收场。”
郡守夫人抬手正了正陈郡守歪斜的襟领,“你懂什么,我看人一向准。
国师保准对这个美人有兴致。
日后那丫头受宠,称我一声干妈,我二弟私拿盐船回扣之事,谁还敢上奏,谁敢不给国师个面子。”
郡守有些头晕,揉着额穴,往屋内走,“要我说你赶快将你弟弟银钱上的窟窿补上,他若再不知收敛,我便再不管他。”
郡守夫人挽上相公袖子,“就你说得轻松,我自家亲弟弟,哪有不管的道理。”
国师府的书房内,廖深行正提笔作一副晚山寒水图,长风来报,郡守夫人亲自为他送来个伶俐贴身丫头,已安排到寝屋伺候。
廖深行笔劲雄浑,挥毫泼墨,并未将此话放在心里,直至窗外月光西移,丑时三刻将至,方放了画笔,入寝房休憩。
推开房门之际,他怔了怔。
显然,寝室被略略装点一番。
彼时,春风拂西窗,红烛照海棠,半拢的帷帐内,依稀可见床榻之上躺着位姑娘。
那姑娘似被推房门的动静惊到,蓦地自榻上坐起。
廖深行见姑娘着大红喜服,额贴娇媚花钿,显然新娘子的装扮。
但姑娘眉眼间却不见一丝怡悦,宽袖一抬,锋利匕首抵在脖颈处,一字一顿:“若是逼我,我这便自我了断。”
这是哪一出,廖深行趋步靠近。
梁彩枝体内迷药渐散,现下还不大清醒,自床榻爬起,只虚虚瞥见门外走入一道高大暗影,想必便是人们口中的国师。
直至近处,红烛映上对方侧颜,梁彩枝方看清国师容貌。
她手中匕首不由得松了下,“你……是你。”
廖深行亦未料到,郡守府送来的丫鬟,竟是拥有阴阳眼的那位可怜姑娘。
看姑娘装扮,可见郡守府用心良苦。
他曾在郡守府内假山一角,见到这位姑娘与一位老鬼说话,当时小姑娘无奈又怕的模样很是逗趣,忍不住笑了笑。
想来他的笑,已落入有心人眼里,这才用了法子将人送至他床榻。
但,这小姑娘好像不大乐意。
她面上表情又懵又气,略带一些憨,很是有趣,廖深行不禁起了逗弄人的心思,觑一眼对方手中匕首,走去桌案给自己倒茶喝,“数个时辰前,大街之上还朝我投怀送抱,怎么现下无人,便翻脸不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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