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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她突然很想念钟艳。
如果说她和宋有福都是属于动不动就认命那一挂的,那么钟艳正好恰恰相反,她生来不甘心不服输,敢于在逆境挣扎,最不屑的便是命运论。
尽管她从小就很害怕钟艳,毕竟钟艳常常骂她,让她人前人后都抬不起头,但钟艳就像太阳,浑身总是蓄满力量,和这样一位斗牛士一样的母亲在一起,她很安心。
人是没法离开太阳的,就像婴儿无法割舍母亲的怀抱。
宋也到教室时,班里只有四五个人,都是学习成绩好的,各个低着头捂着耳朵背书。
旁边周叙的座位空空如也,也许还没来,也许已经来了但在操场上跑步。
宋也从兜里抓出一把糖,从里面捡出她最喜欢的几颗悄悄放进他桌洞里,一抬头,正好对上刘楚欣投来的探询目光。
一瞬间,她像做了坏事被抓了个现行,下意识就想避开刘楚欣的视线,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她有什么好心虚的。
于是她瞪大眼睛理直气壮地看了回去。
刘楚欣隔着老远的距离冲她笑笑,只不过这个笑容很勉强,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
“宋也,你现在可成了咱们学校的名人了,估计高兴坏了吧?”
不算响亮的嗡嗡嗡的背书声戛然而止,前排那几个好学生表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板着腰盯着手里的书,却不知有个词叫欲盖弥彰。
宋也知道刘楚欣在暗指什么,先前薛放抱着她在校园里狂奔找医生这一壮举让她在高二年级组一战成名,一群无聊的人还脑洞大开地编排她和薛放的是非,说得有声有色,听得她自己都差点信了。
这还没完,现在,周叙从师资力量最雄厚的一班转到他们八班这小破班来,还跟她做了同桌,别说同班同学胡思乱想,就连班里的任课老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宋也甚至怀疑,用不了几天田路就会把她叫到办公室去谈话。
不过这倒没什么,她就是有点担心这些乱七八糟的猜疑和谣言会影响到周叙。
想到这,她又悄悄把手伸进他桌洞里,打算把那几颗糖拿回来,可一看见刘楚欣脸上那副讨人厌的幸灾乐祸的表情她牛脾气就上来了。
明明平时也没什么交集,这人怎么那么欠儿呢!
她收回手,微笑着说:“还行吧,毕竟一个学校这么大,光咱们高二年级就一两千号人,出名的概率可以说是微乎其微,现在我替咱们八班打响第一枪,你们得感谢我吧?”
刘楚欣嘴一撇,语气很不屑:“这么骄傲,回头干脆让班主任给你颁个奖好了。”
宋也懒得跟她废话,戴上耳机,掏出生物练习册开始做题,刘楚欣被无视后气急败坏地连着大声喊了好几遍她的名字,然而她头也没抬。
过了会儿,教室里的背书声总算再次响起。
宋也悄悄朝前面瞟一眼,刘楚欣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她暗暗得意地合住练习册,趴在窗户边往外面望。
操场外围的一圈树不知什么时候叶子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萧瑟又荒凉。
她突然想起,再过几天就立冬了。
今年的深秋格外冷,似乎在为一场极寒的冬雪做铺垫。
耳机里循环播放到一首老歌,旋律有点忧伤,她低头看一眼屏幕,是周传雄的《黄昏》。
感情的世界伤害在所难免,黄昏再美终要黑夜。
这简直就是人生哲理啊!
宋也赶忙按下暂停键,从一堆书里找出好词好句笔记本把这句歌词迅速摘录下来,边写边想,这词太美了,用到作文里妥妥的高分。
写完后,她拿起本子随意翻了几页,上面用五颜六色的笔写满她近一年半摘抄的佳词佳句,不过大多数都是听过的歌词,什么许嵩的《半城烟沙》,周杰伦的《菊花台》,beyond的《海阔天空》……
她认真欣赏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小学生字体,越看越满意。
“瞎琢磨什么呢?让你背的单词记住了吗?”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宋也吓得不轻,一扭头就看见周叙提着书包站在过道旁。
“我整理笔记呢。”
她慌慌张张地合住本子,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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