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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想起方才梦中他冷酷的神情,沉闷到压抑的气氛。
他身披铠甲,神色坚韧,但却不是镇守盛世民安的将帅,而是漠视一切的杀神,那种浓烈的戾气,眨眼间就手起刀落就将旁人一颗头颅削掉。
在那梦中,她明明就不认得他,可是他却要当众羞辱她。
现在就算是想起他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时的那种压迫感,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心悸。
或许这根本就不是梦,是真真切切在她上一世发生的事情。
那萧阙最后当真是谋反了。
可是当时萧阙都已经兵临城下,黑压压一片将士都整装待发,明明只差最后一击,苏落雪又为什么说萧阙不是赢家?
苏苑音微微喘一口气,不敢再合上眼睛,怕又看见那沉重又无力的一幕,也不敢想在那个时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如那个言语轻佻之人一般被削下头颅,还是会被他羞辱于一众叛军之前。
现下的她只是感到无比的庆幸,庆幸那一切都并没有发生。
尹祝已经跟她退了亲事,她的身子也没有那般孱弱,没有在伯府熬到油尽灯枯,更没有被他们推出去,让她一个人面对宛若修罗的萧阙,面对那千军万马的叛军。
她屈膝而坐于床榻,将心中的波澜都平复殆尽。
她一定不要再让自己身临那种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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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月余的工期,东市的善草堂总算是如火如荼的开业了。
这是佘涂起的名字,因着苏苑音已经将这铺子全权交给了佘涂打理后,就全然是一副要好甩手掌柜的模样。
只是想不到没被草药栽培移植难道的佘涂倒是被这起个名字给难倒了。
为了想这个名字,素来一看书就头疼的她甚至还为此翻了不少书。
苏蕴之瞧不下去,给她写了满满当当一张纸的名字,佘涂有些蹙着眉选了半天,最后却选了个纸上没有的名字。
待问其解释的时候,佘涂只挠头道:“这名字好写又好记。”
这倒是把苏蕴之气得够呛,还跑苏苑音院子里好生将佘涂给控诉了一回。
只不过比起这个,苏苑音更感兴趣的却是她这兄长居然都已然同佘涂走得这般近了。
她笑着打趣了苏蕴之一番,最后苏蕴之拂袖离去的时候都不知那悄悄红了的耳垂究竟是羞的还是气的。
东市,善草堂。
“赵老板,稀客啊。”
佘涂穿着一袭蓝紫色绣长春花缎裙,稍偏浅色的些的卷曲长发垂落在身后,发间插上了一朵粉白的月季,加上笑起来的一对梨涡,正站在门前同赵三千寒暄。
单着只是这般瞧着人便就觉得喜气。
赵三千自然是该来贺喜的,这几日亏得苏二姑娘在贵妃的寿辰上好生帮他大肆宣传了一番,寿宴的第二日他那铺子的门槛就差点被往来的小姐门给踩烂了,有的还专门点名了就要轻尘公主在寿宴之上的那一支。
于是他便限了量,又把价钱提高了三成,都竟还被各家小姐争抢着买。
这些天,他打着算盘算账,咧开的嘴就没合上过,就照着这个进账再过一个月,他就是继续在南市开一间这般规模的铺子都全然是没有压力。
赵三千笑呵呵地朝着佘涂拱了拱手,顺便进了铺子给她们开了个张。
他瞧见那些个药罐瓷瓶在整个药材铺子里只占了那么丁点儿货柜,只叹息摇摇头,大手一挥便就已然是搬空了一半:“这么好使的药,便就是当作镇店之宝都使得,怎就放在这般不显眼的地方。”
佘涂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药想要人接受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只怕是不容易。”
赵三千见她这般说起,也知这上京的药材其实都是叫城南林家给垄断了的,这林家听说还同宫中贵人有些干系,所以想要自己辟出一块市场来倒还当真是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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