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管事略显纠结地盯着手中的丹药,“仙子不用这般客气,仙子这般热情,老奴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马上仙子就要和龙王成为一家人了,这一家人送礼便是见外了。”
龟管事揣着丹药走了,慕月西楞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她想她晓得龙王打得什么歪算盘了。
只因为她无意间吹唢呐吹掉他假发,龙王若因此治她的罪传出去显得小家子气,失了四海之主的气度,但不收拾她,老龙的心头火压不下去,于是老龙想着将她纳了,带回西海后怎么折磨都行。
这么损的招,她一时半会都想不出来。
老秃龙有你的。
这晚,慕月西怎么都睡不着。
若老龙强行娶她,天音宗也没办法,没人会因为她一个小小弟子跟富得流油的西海过不去。
即便大师兄保她,只怕也保不住,保不准还得罪龙王,西海乃四海之首,西海龙王擅搞社交,兼之慷慨大方到处送礼,天上一半天官都跟老龙称兄道弟,她岂不是害得孑然葬送仙途。
不行。
自己惹的祸自己摆平。
慕月西被孑然安排到右厢房落宿,她起身照镜子,抚摸自己的脸颊,都怪当初求悬壶峰主祛除她脸上的瘢痕,若她脸上还疙疙瘩瘩一片红痕,老龙说要纳她,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她一定要在老秃龙下官方通告之前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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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峰主连夜赶制丹药,刚从丹房出来,瞧见外头站着一只仰脖子瞅着他的大白鹅。
“郁老,有一件胜造七级浮屠的事你要不要做。”
白鹅扑腾着大翅膀说。
郁峰主一听这声音这口气,就晓得是哪个。
一人一鹅进了丹房,大鹅变回人身,凑到郁老跟前一顿嘀咕。
郁老听后一惊,“死遁?”
“是呀。”
见人刚练完丹,一脑门汗,慕月西狗腿的变出把芭蕉扇给人扇风,“我想跟郁峰主求一枚那种看上去假死实则活着,且对日后生活没什么影响不会留后遗症的药丸。”
“你欲假死逃避龙王追责?”
“就是这么个理。”
郁峰主将一直挥舞在脑门前的扇子推开,“此事关乎宗门福祸大事,老夫不会暗中助纣为虐。
龙王一旦揭穿,倒霉的不止你,不止老夫,甚至还有整个天音宗。”
“戏演得真一点,老龙很容易忽悠过去,郁老你再帮我一次嘛。”
慕月西摇晃人袖子。
郁峰主撇过脸去。
慕月西,“别逼我给你跪下。”
刚要跪下去,郁峰主转回脸,面带不解,“你究竟怎样得罪了龙王,毕竟先前一向优待于你,不至于吹的曲子不好听便要重罚你。”
“实话跟你说。”
慕月西凑人耳际,“我一唢呐将老龙假发给吹掉拉,老龙恼羞成怒,估计怕我说出去,打算囚在身边,或杀人灭口。”
郁老一惊,“怕你说出去,你还告诉老夫,你这不是坑我么。”
“所以啊,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若不给我死遁的丹药,我这就去告诉龙王你也知道他是个秃瓢了。”
慕月西说完甩开大步往门外走。
“回来,你给我回来……”
最终,郁老从檀香盒里取出一粒赭红色丹药,他痛心疾首,“最后一次。
倘若东窗事发,问起这丹药从何而来,你若敢供出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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