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琛看出晏珩西的难缠,干脆冷眼旁观,看机器吐出一片片精准分割的纸片,胸口一阵阵发闷,倔道:“辞职信我会在下班之前写好交给人事的。”
他心里难受,就堵着一口气,没有夹枪带棒,但也绵里带针。
晏珩西像是被韩琛的话刺到,脸上笑意顷刻冻结,皮笑肉不笑,讥道:“好啊,但你这次可得好好了解清楚文件的书写规范和要求,省得又被退回来重写。
我这里倒不是很忙,你要是又有什么问题了,欢迎随时来找我讨要解释。”
韩琛面色冷冷,晏珩西话语刚落,便转头离开。
韩琛走得干净利落,拉开办公室大门的一瞬间还是控制不住地用了点发泄的力气。
大门被带得大开,韩琛一脚踏出办公室时,门还没有落下,便听到了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从顶层下来后,韩琛先去了人事部,问主管要详细的辞职信规范要求。
主管看着他,把一连串要求都说了,说罢,叹了口气:“韩先生,你这是何必。”
韩琛没有直接回答,只说:“没那么严重。
只是这里的工作做下来,不是太适合我。”
“那你找好接下来的去处没?”
“没有。”
韩琛坦诚道,“但不重要。”
“这个时间点可不好找工作。”
韩琛无所谓地笑笑,在这一刻又变成了十六岁不顾一切的少年,鲜活而无畏:“并不是每一个决定都需要有意义,我只想要此刻的我是遵循自己的意志,这就够了。”
韩琛从来不光说不做,问来了细则后立刻动手写第四份辞职信,在午饭过后就拿到了人事部。
主管这次没有再多说什么,飞快地过了过纸上的内容,说:“你的辞呈没有问题了。”
“谢谢。”
韩琛总算走完了这个流程,出门的那一刻却并不感到轻松。
他走得急,自然没有看到上一秒还在跟他说没问题的人,下一秒拨通了一个电话,叫了一声:“晏总。”
这一天显得尤为艰难。
下班后,韩琛没有等晏珩西一起乘电梯去停车场,晏珩西也没有来询问他此时在哪。
这只是撕破脸的第一天。
韩琛孤零零地坐在车里,手机熄了又摁亮,看上面的时间从六点整跳到六点六点半。
消息框依然静默,没有红点出现。
停车场昏暗,手机屏幕发着光亮,显得十分刺眼。
韩琛盯着屏幕,直到亮屏熄灭,也没有伸出手去给晏珩西发消息。
过了立冬,天色暗得很快,车库里很快就亮起几盏大灯。
韩琛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自虐一般想到晏珩西从前的温言软语,多情之举,沉浸回忆间手腕上的银环轻轻地摇曳。
他把晏珩西的好咀嚼了一遍又一遍,从脑海里脱离出来,落差不免巨大,现实里只有无尽的苦,放在糖后给他端上来,更是苦得过分。
但也可以忍受。
说到底要怪自己,贪心不足,想要太多,莽撞地戳破窗户纸,到现在这个局面也只能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没有第三种选择。
韩琛甚至在怨晏珩西,怨他不讲理的靠近亲密,怨他无来由的退却拒绝,怨他果真随手将他丢弃在一边再也不管不问。
早就注定是这样的结果,为什么一开始要来招惹?
胸膛里积了一滩淤污,韩琛一边恼恨晏珩西的随心所欲和不负责任,一边唾弃自己的暗暗期待,情绪翻涌间,副驾驶座的车门被拉开又关上,车身轻晃,身侧传来佛手柑的香气。
“等很久了?”
晏珩西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坐上来熟练扣好安全带,说,“走吧。”
韩琛意外晏珩西来到副驾的举动,又很快被男人的若无其事激得气血上涌,胸口一团闷火,噼里啪啦烧着,毫不避讳地提起辞职的事:“我今天已经向人事部提交过辞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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