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惨叫,地上又多了一具尸身。
杀了那亲信之后,齐微澜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她猛地扔掉了那弓箭,双手猛烈的颤抖了起来,身子一软,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她对着沈雪的方向重重地磕下了头去,一下又一下,她的额头上已经溢出鲜血,然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似的,昔日英气逼人的汝宁郡主毫无形象地痛哭,她双手捂住头,眼泪与鼻涕齐流:“娘!
我不想这样!
可是我……”
“我不想这样,我不想这样,可是我没办法啊,娘……”
齐微澜痛哭之间,衣袖渐渐的露出了一角,那上面全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是齐微澜刚刚为了防止自己被控制硬生生地掐出来的。
在沈雪死去的那一瞬,百里未荨赶紧地停止了马上要实行的血咒。
她之前不惜牺牲自己都想要实行血咒是因为沈霁和沈雪太难对付,而如今沈雪既然死了,沈霁也快死了,自己干嘛还要做无用功?
沈霁未死,阵法仍在吸收能量,百里未荨奋力一挣,终于地挣脱了那因为沈霁的虚弱而变得松了的绳索,滚落至一边,那阵没了百里未荨,那阵法便开始吸收身边事物的能量,阵法身边的那颗开国皇帝所栽的百年大树没多久便变得枯萎,周边的草也渐渐变得青黄。
“挽茗!
杀了他们!”
沈霁此刻已经疯了,他的手中化出了灵气凝聚而成的剑,远远的飞到了迟挽茗的手中。
他此刻已经不想去管什么传国玉玺和传位圣旨了,纵使没有这些想要篡位变得困难了许多,但这些已经不是他想要去考虑的了。
在这个时候,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在场的所有人。
迟挽茗颤抖着举起了剑,呆呆地望着沈霁。
很不幸,如今在场仅有的两个有实力阻止迟挽茗的人都完全动弹不得。
百里未荨身上的能量尽失,又强行地停止了即将要实施的血咒,如今天地灵气皆被正式开始运转的阵法吸入,她本身精疲力尽,根本动不了,而刚刚沈雪定住迟衿凤的时候下手太狠,导致迟衿凤虽然自由了,却手脚酸麻,暂时也动不了。
“立即杀了他们,你就是下一任的乾凌皇帝!”
沈霁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嘶吼出声。
当皇帝……迟挽茗有些茫然,她之前的确是想过要当皇太女甚至是乾凌未来的帝王,甚至还为此而得意,然而在此刻她却茫然了,她想要的,真的是这些吗?
心中虽然杂乱,然而她还是对着帝后举起了剑,沈霁说得没错,她这么多天来受了这么多的苦楚,这么多年来苦心谋划,步步为营,不就是为的今日吗?
剑被高高的举起,迟挽茗突然之间却发觉自己下不去手。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从她这些年所做的事情暴露之后,皇后对她的态度就极为的恶劣,让她受尽了折磨,而这一些都是皇帝所默许的,这些饱经了磨难的日子里,唯一让她坚持了下来的念头便是她要在出去之后,杀了皇帝和皇后,他们让她蒙受这种苦楚,她必须要报仇!
可是……她真的下不去手。
百里芊慧的眼中落下泪来,面上却没有任何的愤恨与绝望,她看着迟挽茗,神情和平日里看亲生女儿迟玉钗没什么两样:“楠楠这些天瘦了好多。”
迟挽茗的心中顿时涌进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那名字起初听起来的时候还有些陌生,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无比的熟悉。
滚烫的泪水滴落在地面,浸湿了坚硬的地砖。
她想起来了。
楠楠是她的小名,这名字还是皇后亲自给她起得名字,在她还是孩童的时候,皇后经常这么唤她,皇后本来就温柔,这么叫她的时候,声音更加的柔和,像是南方的潺潺流水。
而那个时候,皇后总是温柔地抱着她,给她讲各种有趣的故事逗她笑,甚至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带着她玩,甚至是教她唱歌画画,那个时候迟玉钗总是会半真半假地在一旁抱怨皇后偏心。
她还记得迟玉钗当时的模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双受叉腰,嘟着嘴看着皇后和她:“母后偏心!
整天只抱着妹妹,你都好久没有抱过我了!”
那时皇后依旧还是温柔地笑,轻轻地点了点迟玉钗的额头,:“我不是前日才抱过你么?哪有好久?你是姐姐,竟然还吃妹妹的醋。”
“我不管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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