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秦峥沉默了,他也觉得自己的语气有点凄凉了,赶紧调整,开个玩笑:“你说的,我再想不通的话,晚年悲苦。
我可不想被你说中了。”
夜色弥漫,他看不清秦峥的表情,秦峥终是无言,把酒瓶子伸过来,跟他的碰了碰。
星光映照的大海边,两人并肩慢慢把酒喝完,他注视着海浪中隐隐荡漾的亮光,有句话很想说,但酒喝得还不够多,不好借机说出口。
曾经像挥甩鞭子一样浪掷生命,把一颗心抛向岩壁上反复摔打,依然被生活善待了。
遇见你,是我从28岁起,人生最幸运的一件事。
飞机抵达云州,秦峥着急看索索,两人先去寄养机构。
回家的车上,秦峥给索索顺毛,绷着一张脸不做声,他以为秦峥在飞机上没睡好,让司机关掉音乐,扭头说:“到我那儿你补个觉吧。”
秦峥仍在沉思,他担心公司哪个项目出了纰漏,连忙拿过笔记本电脑和同仁们联络,结果一下车,秦峥很严肃地说:“你那个故事有漏洞。”
他茫然问:“什么?”
“可以先床笫之欢,再棋酒之交,也可以既床笫之欢,又棋酒之交,区别在于体力。
讲故事的人生活常识不太行,一点逻辑都没有,也就你信了。”
秦峥说完,唤过索索,一起去花园跑步。
沉思了一路,就在琢磨这个?他啼笑皆非。
但是古中国所有故事都不是用逻辑来衡量的,它们统统只在讲一件事:宿命。
他敬畏这无常的命运。
秦峥当年走向他,何尝不在逻辑之外?
有次送索索去打疫苗,接回来时,他感叹初相见那天,他和索索没两样,不可能像孔明,问秦峥:“你就没想过看走眼了,这人不是孔明,是冻僵的蛇吗?”
秦峥说:“那就养寇自重吧。
人不能只认死理,要善于变通,懂吗?”
许许多多的回忆漫卷心头。
他看着庭院笑,等到圣诞节,他就搞个户外烧烤,今年哪儿都不去了。
日子平静充实地往前过。
11月,天空艺术空间为艺术家齐染做全球巡展,他很喜欢齐染的“花在燃”
系列作品,订了其中一幅《蔷薇在微笑》,是齐染为故友乐有薇创作的,花了几年时间打磨出成品。
秦峥家的三楼楼梯口有点空,挂幅艺术品就完美了,还有抬头见喜之意,他正挑选着跟画境匹配的画框,接到母亲的电话。
他妹妹唐莎获州长减刑,提前一年出狱了,昨天就已重获自由。
按当年的判罚,唐莎被判处14年,且不得假释,但不得假释并不影响表现良好的囚犯获得减刑的机会。
他不认为唐莎有资格被减刑,当年帮他打官司的美国律师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不仅是唐莎,州内全部囚犯都是州长令的获益者。
州长将于下周卸任,前天宣布了减刑决定。
他查阅新闻,州长声称死刑制度有根本性瑕疵,在判断谁有罪和谁应被处死时出错不断,当中还可能涉及种族或贫富因素。
然而,立法机关不肯改革,议员不肯废除死刑,所以在卸任前,他必须采取行动,还表示自己作出了正确决定,终能安寝。
该州所有尚未处决的死囚都被改成无期徒刑,获有期徒刑的囚犯也得到了相应的减免,唐莎提前获释。
监狱通知了家人,但唐莎没和家里联系,他母亲叮咛他设法找到唐莎,防止她仍未化解内心积怨,再酿大祸。
他分别向秦杉和叶之南通报了唐莎出狱的消息,让他们注意安全,再托美国律师尽全力找到唐莎,紧接着,他飞回香港。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将出现无法翻页或章节内容丢失等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