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口,于顽看着正被急救队伍使用的电梯,掂了掂满手的营养品,认命地向楼梯间走去,才爬几楼,才吃猪蹄吃撑的胃隐隐不适,而同样提满双手的荆澜生则气定神闲,大气不喘。
十二层,柏青的房间门大开着,于顽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房门口的柜子上,喊着柏青的名字。
无人应答。
于顽疑惑,走近查看。
病房内空无一人,凳子掀倒在地,床铺凌乱,被子一半被扯到地下,一滩刺目的暗红血迹浇在露出的白色床单上。
于顽慌起来,转身冲出门去找人,荆澜生拉住慌不择路的他,“别着急,我去问医生。”
二人在病房门口撞上了返回病房的温重岭,温重岭一身考究的行头现在无比皱乱,胸膛处白色的衣料沾上大片血迹,他脸色苍白,额间细汗和抹开的血迹交混在一起,手微微发着抖。
“柏青怎么了!
人呢?”
于顽忙问。
温重岭跑进房内,收拾着柏青的私人用品,尽力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答道:“在7楼急救,刚才突然吐血昏过去,怎么叫都叫不醒。”
于顽压下慌惧,下到7楼急救室外等着,深夜里医院走廊空旷寂静,急救室鲜红的指示灯一直亮着。
走廊上的小电视在播放着欧洲豪华游轮旅行的广告,于顽却觉得四周安静得什么也听不见。
荆澜生捏了捏于顽的肩,于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看着失了魂一样的温重岭,问:“到底怎么回事?”
温重岭深吸一口气,“快十点的时候她说要休息了,我就离开,走到一半发现手机没拿,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她咳得很凶,我过去扶她,她就开始吐血,然后昏迷,我就把她抱到了急救室。”
温重岭看着手上开始干涸的血迹,俊气的脸上光彩尽失,刚才他把柏青抱在怀里的时候,柏青就像是只没有重量的、生命力迅速流失的蝴蝶,仿佛手稍微重一点,就能折断她脆弱的羽翼。
他没见过这样的柏青,这和他记忆中那个顽强无畏的柏青完全不同。
“她生的到底是什么病?”
温重岭问。
于顽盯着急救指示灯,好半晌才摇头,他不知道。
荆澜生盯着急救室,若有所思。
急救室指示灯熄灭,医生面露疲色走出来,温重岭比于顽速度还快冲上去,焦急等待医生说话。
“谁是家属?”
医生问,
于顽拨开温重岭,“我是,医生,病人情况怎么样?”
医生把于顽带到办公室,拿出柏青的几张检查报告单,“柏青前几年也来过,我还有印象,但今年来情况坏了很多,”
医生指着单子上一些繁杂数据,“她的症状是典型的肺部感染,但我们还是找不出病灶,无法确定是现有的任何一种感染类型。”
这句话于顽听过,柏青每次来医院都是这一句有问题,但找不出原因。
医生皱眉看着几张单子,“我有个推测,病灶不是外来细菌或其他病原体诱导感染,而是从病人自己身体里发育的,病人还需要进行更深层次的检查,但我们医院没有这样的病例,建议家属也要做好随时转向大医院的准备。”
于顽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脑袋还是混乱的,什么叫病因是病人自己身体里发育出来的?难道是先天遗传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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