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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知道没人会帮他撑腰了,受委屈了也不爱吭声。
其实路菲从前最欣赏他的一点,就是他身上有股坚韧劲儿,虽然娇气,却是不屈不挠。
就好比追贺峥这件事,虽然他好友的魅力在其中占了不小的一部分,但是贺峥那冷冰冰的木头总是不近人情,都不知道伤了多少人的心。
他都记不清看到姜逸多少次在被贺峥伤心之后一脸倔强要强地说以后不会再喜欢他这种话,然后又在贺峥转身之后委屈地偷偷抹眼泪。
结果没过几天,这个Omega又像没事儿人一样围在贺峥身边转。
路菲还觉得他挺有趣的。
但是现在的姜逸却是一脸平和,就连被标记了,也可以无所谓地跟别人说:我会去洗标记。
路菲摇摇头,“你来找我,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对于路菲的敏锐,姜逸毫不意外,他说:“我这次手术,很可能会留在手术台上。”
“如果是那样的话。”
“我希望你,在我死后,能帮忙把我的骨灰洒在一个风景很美的地方。”
路菲眸光微闪,手指倏地停下,不自觉抬头看了他一眼。
姜逸不好意思道:“我其实很想跟爸妈葬在一起的,但是他们要是看到我这样,应该会觉得很伤心,我不想让他们伤心,所以就骗他们我要去旅游啦。”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也没有那么多钱去特意为自己买一块墓地。”
路菲:“......”
他看着姜逸的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平和,似乎已经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可能,坦然去面对,包括死亡。
而路菲预感到,这场无声的死亡预谋中,从头到尾没有贺峥的参与。
路菲:“好。”
姜逸笑了,是一种如释重负后的解脱的心安,嘴角微微扬起,笑容依旧美好,“路菲,谢谢你。”
姜逸什么时候离去的路菲并不清楚,他呆坐在椅子上,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手边有一盒香喷喷的糕点,姜逸说这是他自己做的小点心,特意给他带的。
姜逸临走前说:“他要结婚了,这种事情,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路菲抬头,看着院中一棵常青树,苍郁的叶间洒下微光,遥不可及。
姜逸好像终于放下了执念,终于将那个苦苦追求七年的Alpha丢下了,以生死为界线。
他几乎善良到愚蠢,不愿意给那对新人添麻烦,即使他才是受伤最深的那个。
他也很残忍,是路菲见过最残忍的人。
他连死都不要让贺峥知晓,宁愿自己一个人藏在无人的地方,让贺峥永远都找不到他。
*
“你来了。”
贺放天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厚厚的毯子,被老管家推着出来,坐在花房门口。
玻璃上倒映出一抹修长的黑影。
贺峥站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贺放天挥挥手,让管家下去。
管家不太方便地看了贺峥一眼,低叹一声,还是离开了。
如果不是贺放天找他,贺峥可以一直不回家,这十多年,都是如此。
这次又是几个月不见,贺放天明显衰老了许多,发间又多了几缕银丝。
“你看,花房里的芍药开得多美,就像那年我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你爸爸,总是不自觉被他深深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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