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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知道以温洵的身份,大可不必做这件事,但她不仅做了,而且是默默地施予了恩情。
她突然觉得好像多认识了她一点,又觉得好像才刚刚开始认识她。
温洵说完若无其事地将头发拢至耳后,低头轻轻咬了一口谢侃刚刚做的饼。
半晌,满意地哼唧了一声,抿了抿唇又评道:“小谢侃,你的手艺退步了。”
“嗯?”
谢侃又是怔了怔,不知道她这个退步是什么意思。
自己好像也没告诉她自己之前也做过鸡蛋灌饼吧。
“我吃过,在四年前。”
温洵似是猜到了她此时心里的疑问,偏头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会儿,又道,“我记得当时你还是个小哭包。
哭得挺凶的,不过饼倒是怪好吃的。”
说罢又是低头吃了一口。
*
温洵的话音入耳,谢侃的眉毛挑了挑,眼睛却是睁得越来越大。
当年她之所以摆了一天摊就彻底放弃了,一方面是因为人气不高,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被那个地方的小混混给吓到了。
犹记得她当时怀着满满的热情和发家致富的憧憬,接连卖出了数十份鸡蛋灌饼,正高兴着,眼前忽地一暗,一帮戴着金项链的彪形大汉突然围到了摊位前,一张口就是一千的保护费。
她那时候虽然没钱,但有着没什么用的骨气,所以坚决不肯向恶势力低头,甚至还扬言要报警。
以卵击石的结果必然是残酷无比的。
最终,她看着站立不稳的小车和被甩得仅剩一点的食材,攥紧了手里的二十块钱,憋了五分钟后终是没骨气地大哭了起来。
那还是个大冬天的晚上,眼泪一出眼眶就恨不得立马结成冰块,像面条似的挂在脸上。
不过她那时梦想刚被现实碰了瓷,压根儿不管什么形象,只顾着将情绪倾泻出来就行。
等到最后实在没眼泪了,她深吸了几口气,这才踉踉跄跄地将小车扶正,准备打道回府。
隐约,好像就是那时候,还有个没眼力见的人,突然拦住她,说是要来一份饼。
你看我现在像是有心情给你摊饼吗,她恨不得这样怼了回去。
但她对恶势力有骨气,对钱倒是不敢有什么脾气。
所以,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眼泪都顾不得擦,找了个石头勉强撑住了小车,颇为哀戚地给那人热油摊饼。
摊着摊着,她也没高兴问那个人到底要加什么,毕竟她那会儿自知自己肯定丑得出奇,也懒得抬头,径直把盒子里剩下的东西全包进了饼里。
不过那人好像也是个高冷得出奇的人,饼刚做完,就话都不说直接伸手递给她一百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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