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就是‘寸金’,非女子能踏入之地。”
此时云雀正踏上连向湖心的浮桥,桥下缀着一连串用于承重的黑木舟,两端船尖上各坐了一位白衣青衫的琴师。
——发难的正是第一艘船上的一对乐师,锋利的琴弦从他们指间飚射而出,铮铮然地交错而过,在空中织成了一个寒气凛冽的叉:
“姑娘,自重。”
云雀一脸茫然:“为什么女子不能进去?”
“女子憨痴,会冲撞贵人,折煞珍物的宝气。”
“……可是我不憨也不痴啊,”
云雀没听明白,“我就是进去买个东西而已,让我进去吧。”
左右琴师垂下眼皮,温和有礼地重复了一遍:
“女子憨痴,会冲撞贵人,折煞珍物的宝气。”
“……”
云雀直接迷惑,“若是憨痴的男子,他就不冲撞贵人、不折煞宝气了吗?”
左右琴师异口同声地答:“男子自幼习圣贤之书,自然不是憨痴之物。”
“?”
云雀皱起了眉毛,“——可是不准女子读书的,不正是男人吗?”
左右琴师懒得再与她交流,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女子憨痴,会冲撞贵人,折煞珍物的宝气。”
既而整座浮桥的琴师抬指拨弦,整齐划一的裂帛之声震散了湖面袅袅的白雾,惊得无数水鸟冲天而起:
“姑娘,自重。”
.
.
云雀茫然的面色一点点地沉下来,诡蓝色的炼炁仿佛潜龙出渊,女孩的长发和衣袂都被吹涌翻飞开去:
“让开。
我很饿,买完东西还要回家吃饭。”
——啪!
云雀猝不及防地前倾过去,她的后脑勺被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是懵的:“……”
“说了多少次不要乱跑!
每次都不长记性!
!”
少年颇不耐烦地伸出手去,把女孩整个人拎了起来,粗暴直接地拽到自己身前。
云雀踉踉跄跄地撞进他怀里,撞进了一股醇厚温和的广零陵香中。
诶?
云雀不明所以地仰起头,少年的眉眼张扬又锋利,正居高临下地睨下来:“看什么看!
听到没有?!”
后边缀着一声压得极低的:“蠢货,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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