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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子真一直知道霍澹成日被严庆那阉人盯着,他出宫办事哪次不是让季扬假扮皇帝在思政殿待着,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只是桥塌一事过大,严庆说设什么也会进殿通传。
这些年霍澹一直藏拙,哄骗了严庆及许家等一众不轨之人,此时严庆一旦发现他不在宫中,势必会起疑心,如此一来他这些年的韬光养晦便全白费了。
赵婳走在后面,听见两人谈话,她也好奇皇帝要如何回答,步子不由贴了过去,竖起耳朵探听,谁知皇帝警觉,像是发现了她心思一般,微微扭头,余光恰好和她视线在空中交汇。
愣了愣,赵婳低头,避开那冷冽的目光,闷头走在后面。
“姜少卿记错了,我今日不当值,卫将军给我放一天假,让我出宫办事。”
霍澹给姜子真一个眼神,他瞬间明白,不再多问,但那颗心还是悬在半空,走了几步又追问道:“真没事?”
霍澹低语,“护城河水势大涨,朕今日微服出访,严庆知道的,不必让季扬在思政殿装朕在。”
原来如此,姜子真如释重负,走着走着,又开始好奇,为何皇上会和赵婳同时出现在街上?瞧方才初见的情形,赵婳还不知道关月的真实身份,她在昭仁宫中,皇上去看昭仁去得勤,照理说这身份是瞒不住的,若真要瞒着,那必然是皇帝刻意为之。
破案断冤倒没难倒姜子真,倒是此刻走进了死胡同。
他着实猜不透皇帝为何要瞒住赵婳。
第28章干事业第二七天
大理寺。
姜子真叫来大理寺主簿,主簿年长,来正堂的路上听少卿大人说待会儿要见的男子得罪不起,千叮万嘱让他打起精神,“跟本少卿审问时可以松懈,待会儿在正堂上可万万不能不岔子。”
“知道了。”
主簿快步跟在姜子真后面,他从未见少卿如此在意一个案子,心里自是打起十二人精神,一到正堂便见那一身玄色衣衫的男子。
身姿挺立,丰神俊朗,五官硬朗且冷冽,他浑身散发着一股威望,让人噤声不敢言。
一股压迫感油然而生,莫说是少卿大人,就连他这个当时快二十年的主簿也难免被这强大的气场给压得呼吸不畅。
主簿忙不迭去了案边落座,铺开宣纸,笔尖在墨汁上沾了沾,准备开始记录。
赵婳递了杯水过去,握住妇人的手,宽慰道:“大娘,你且放心,但说无妨,今日之后一切都都会好起来。”
卢大娘深深吸气,道:“亡夫家世代木匠,三年前圣上下旨在寿化坊登津河修建廊桥,工部广招匠人。
亡夫便是其中一名匠人,修建桥梁本是造福百姓的一件好事,可当时监督工程进度的工部员外郎贪墨银钱,图纸上和运送清单上原是用的好木材,可匠人们拿到手的木料牛头不对马嘴,并不是上乘木材。
工部员外郎以次充好将贪得的银钱以差价收入囊中,桥是修好了,可这坚固程度呢?大风一吹就倒。”
卢大娘看了眼两人,“公子小姐亲眼目睹桥塌,若不是河水涨势汹涌又赶上暴雨刚停,廊桥上没有过路的百姓,故而今日才没有伤及无辜。
亡夫发现了工部员外郎贪墨银钱证据,宁死不愿受贿当个局外人,不久便遭他们毒手。
亡夫做事细致,怎会一时不注意失足跌落河中?定是他们害的。”
霍澹眸色沉沉,“这些仅是你片面之词,可有实证?”
卢大娘原本满怀希望的眸子瞬间暗了几分,纤薄的肩膀垂了下去,泄气摇头,“并无,亡夫只跟我提了一句,之后……”
她眼眶不禁湿润,捻着袖子擦了擦泪水,悲从中来,“之后便出了意外。”
她一下抓住姜子真衣袖,声泪俱下,“少卿大人,我是拿不出实证,但是……但是桥塌了,这边是最直接的证据啊!
求少卿大人替我亡夫做主!”
说着卢大娘就要下跪,赵婳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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