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栽满银杏,古木高枝,遍地金黄,朱门匾额上题着四个字——银杏书斋。
书斋在外看着不大,然而门内却是游廊幽深,松问童七拐八绕,最后停在一间水榭前,隔帘行礼道:“先生,学生回山。”
“平安便好,此番下山,又闯了什么祸回来?”
一道带着笑意的嗓音传来:“呦,这么大的行李,可是从城里买来的土产?”
竹帘半卷,水榭中有白衣人临水而坐,风姿皎然,有如谪仙。
可惜神仙是个半残。
安平看得感慨,果然人无完人,长得好看的都有致命缺陷。
松问童脏话连篇,木葛生见钱眼开,柴束薪生人不近,而眼前这位银杏斋主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却白发如雪,身坐轮椅之上。
松问童跪下行礼,“老四犯错,带来请先生责罚。”
木葛生被人五花大绑,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抗议声。
“得啦,你们几个,总是爱轮番告状。”
斋主笑了笑,“看来这次是葛生被抓了把柄,倒是难得看见你倒霉,说吧,犯了什么错?”
木葛生对松问童怒目而视。
松问童嘁了一声,给人松绑,木葛生掏出嘴里的布条,直接飞起一脚,被对方横刀挡了回去。
他顺势跪下,变脸变得飞快,做出个委委屈屈的小媳妇样,“给师父请安。”
“既然犯了错,就先跪着吧。”
斋主笑道:“这次捅了什么篓子?”
木葛生难得老实,跪得规规矩矩,一五一十将事实说了,“徒弟知错,师父怎么罚都可以,只要别让我赔钱。”
“哦?我若让你赔钱呢?”
“那徒弟也没辙。”
木葛生老老实实道:“只好偷了老二的刀拿去当了。”
话未说完,松问童“咔”
地出刀一寸,面无表情。
“……所以为了避免同门相残的惨剧,还请师父三思。”
木葛生从善如流地补上下半句。
“不是好法子,问童的舐红刀固然好,但不比他的脸值钱。”
斋主笑着摆摆手,“你若是有本事将他卖进关山月,那才是一本万利。”
安平听得哑口无言,果然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上梁不正下梁歪。
松问童像是听惯了此类说辞,臭着一张脸,“先生说笑。”
“不是什么大事,束薪也不是不讲理之人,找机会说开便是。”
斋主挥手,“葛生去香堂跪十个时辰,跪完了,去起一卦。”
“徒弟明白。”
木葛生低头领罚,“请问师父,要起什么卦?”
“算个缘分,卜个时间出来,看看什么时候合适,你去给人家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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