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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顿了一下,似是想要说什么,可还是按住了,问裴朔雪道:“那神君此次又想加些什么?”
“毁了他一段好姻缘,便在下世补给他吧。
只是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裴朔雪说至此处,也顿了话头,轻声道:“现在喜欢的,下辈子也不一定喜欢,那就给他一份世俗都艳羡的姻缘吧,无苦无难无纠葛牵绊,白首到老,恩爱不疑。”
“好。”
冥王应了,纸鹤从橘皮上跳了下去,没入水碗中,彻底没了声息。
窗外白雪朔朔,倾轧红梅,衬得透光的纸窗一团团红白的影子。
裴朔雪微微发了会怔,他惧冷却不喜穿厚重衣裳,此时虽烧足了炭火披着被子,一双脚却是连厚袜都没穿,蜷缩在暖和的汤婆子上。
他瞧着眼前挂着的那副画像——正是前些时候喊人来府上画得那幅裴家小妹的画像,裴朔雪觉得画得甚有神韵,便先挂在内室里自赏着。
他总觉得这画的笔触有亲近之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
裴朔雪不是个为难自己的人,想不起来他就放着,如此这般断断续续地想着,倒将这幅画瞧了一遍又一遍,竟有些不舍得就这么给赵璜了。
裴朔雪近日已经开始张罗让赵璜和瞿萋见面的事儿。
瞿侯府有冬至前后祈福的习俗,裴朔雪打听了瞿家女眷今日去金台寺,特意约了赵璜上山,想等到他上了山自己再传话说自己染了风寒,今日去不了。
他记得时新的话本子里就有这么一出“寺庙初见”
来着,正好用上。
地龙暖得裴朔雪微微发困,歪在榻上昏昏欲睡的,突地听见门外小厮焦急的声音传来:“大人!
大人!”
“怎么了?”
裴朔雪坐直了身子,披上外衣自榻上下来,赤足踩在厚软的毯子上,在香炉中添了一把醒神的香料。
“瑞王殿下又……”
小厮话音未落,裴朔雪便抢话道:“他也上山了?”
裴朔雪觉得这些天来赵珩一直在和自己作对,准确来说是在和自己撮合赵璜和瞿萋的路上撒泼打滚,裴朔雪前头想在宫中夜宴上引赵璜瞧一眼瞿萋,赵珩当场就要拉着赵璜去看什么汗血马驹,裴朔雪好不容易才让赵璜举办了一场赏花宴,遍邀平都才女去赏花作诗,赵珩偏偏就让岑贵妃在那日喊瞿萋进宫去拿什么赏赐。
裴朔雪前头安排着,赵珩后头搅乱着,他也不明着作对,只是暗中一点点地阴着,闹得裴朔雪很是不痛快,可他又不能明摆着和赵珩说开,毕竟赵珩才是救了瞿萋的恩人,而此时,裴朔雪也知道赵珩定是也知道了瞿家暗地里派人寻他一事,不然赵珩回都时日尚浅,认人还来不及,怎么这么有精力来断赵璜的桃花。
“还没上,刚从府门口过,小的悄悄问了后头跟着的家仆,说正是往金台寺去的。”
真是个不省心的小兔崽子!
裴朔雪恨恨地把自己从暖和的被子中拖出来,换上衣裳,对小厮道:“去拦瑞王的马车,就说我有事找他商谈。”
小厮忙不迭地跑出去拦车,裴朔雪急的只胡乱穿了几件衣裳,披上件大氅就走。
车虽堪堪拦了下来,马车上的人就像是聋子一般,小厮好声好语地说了半晌,也不见下来半个人。
裴朔雪认命地踩了一脚雪,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赵珩的马车前,软了语气道:“殿下,臣就年祭一事,代太子殿下和您商讨些细则。”
裴朔雪大义凛然地放弃了休沐时间,想道:[放了他们去演话本子吧,国家大事什么的我们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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