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争鸣此言一出,李筠和程潜都呆了呆,李筠几乎没过脑子,脱口道:“那……那不就是师伯?”
话一出口,他就感觉自己被韩渊附身了,连忙懊丧地捏了捏眉心。
严争鸣正色道:“当然不是,你把门规都就饭吃了么?例如鬼道、杀戮道这种有伤天理人伦的邪魔外道,一步踏入,便会逐出师门,永远不能再回来。”
一室静谧。
半晌,程潜回过神来,说道:“也就是说……温老板说的那个人,可能就是……”
他说到这,不由自主地顿了一下,似乎是不知道该对此人作何称呼,好一会,才憋出了一个:“呃……前师伯。”
“除了他还有谁,”
严争鸣烦躁地说道,“扶摇山又不是魔修大本营。”
李筠试探道:“大师兄,那你怎么想的?要不然我们明天去问问师父?”
严争鸣当即摇头否决,师父话虽不少,却大多是废话,只要一碰见正事,他立刻就能变成一只锯嘴葫芦,王八都没有他能憋。
严争鸣绝不相信凭他们仨能从师父那里撬来点什么,他沉吟了片刻,抱着一线希望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在师父想甩开我们的时候,想方设法知道他的行踪?”
程潜整日混迹在九层经楼中,闻言脑子里立刻跳出了一大堆相应对策,然而他很快挨个删减了过去,最后发现希望十分渺茫——因为想要追踪师父,首先一条,就是他们中得有人比师父神通广大才行。
“我看没戏,”
程潜道,“除非二师兄再变只蛤蟆,在师父身上也蹭一大堆金蛤神水的味道——但是我怀疑万一遇到大魔,二师兄的指路蛤蟆可能又要装死。”
“别看我,我没办法,”
李筠一摊手,“有灵智的东西大敌当前都会怂,不怂的那种必然傻,找人不好用。”
“必须是有灵智,还要不怂的……”
严争鸣顺着他的话音思量片刻,“哎,你们说水坑怎么样?”
程潜翻了个白眼——他既没有看出小师妹“有灵智”
,也没看出她哪里“不怂”
,不过下一刻他就反应了过来,他们没本事追踪师父,难不成还不能想办法在小师妹身上下料么?
反正那一直被师父带在身边的蠢孩子连人话也听不懂,一定不会发现。
三人商量片刻,找了一根木条,削成极细的薄片,由博览群书的程潜提供方法,严争鸣动手操刀,磕磕绊绊地刻起追踪符咒来。
这个追踪符咒十分初级,程潜还没看到高级的,但架不住大师兄手潮,失败一次再失败一次。
严少爷甩着酸痛的手,感觉自己正经八百地学符咒都没有这样用心过,忍不住迁怒地瞪着程潜:“这是什么破玩意,你到底靠不靠谱?”
简直是拉不出屎来怪茅坑——程潜将这句不雅的话从嘴里咽了下去,然后把它塞进了眼睛里,用分毫毕现的鄙夷目光将大师兄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
连吵再闹,还有李筠心力交瘁地和稀泥,他们仨足足折腾到了半夜三更,才勉强将木条刻好。
严争鸣将木条交给了哈欠连天的李筠:“我不管了,你想办法给她戴上吧,因为这点屁事,我居然跟你们折腾了半宿。”
到底是因为谁?
程潜困得头重脚轻,丢下恶人先告状的严“娘娘”
,晃晃悠悠地往自己的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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