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烙铁硬生生烫在心口,疼得他撕心裂肺大叫。
祁远下意识别开脸,烫熟的肉味传来,引得他一阵阵反胃。
剧烈的疼痛之后是麻木,独眼男人如水里捞出来一般浑身湿透,再开口声音虚弱无力:“你、你就算杀了我,我也跟此案无关……”
沈知珩静静与他对视,直到他视线忍不住漂浮,才不紧不慢地说:“带进来。”
谁?祁远扭头看向门口,只见两个十五六岁的姑娘被绑了进来,一看到独眼男人便失声痛哭:“爹!”
独眼男人目眦欲裂:“沈知珩!
你想干什么?!”
“皇城司的内狱,分大中小三种牢房,最大的一间,关了十余个囚犯,”
沈知珩慢条斯理地放下烙铁,从容后退一步,“这十余人中,关的最久的有将近三年,若是将她们送进去……”
“知珩。”
祁远蹙眉打断。
独眼男人死命挣扎起来:“沈知珩,你丧尽天良枉为人,你不得好死……”
沈知珩也不废话,面无表情地抬手点了一下,飞鱼卫立刻捆着两个姑娘往外走,祁远当即呵斥:“都住手!”
飞鱼卫对视一眼,到底没听祁远的,直接将两人带走了。
祁远知道在皇城司的地盘,即便是他也说得不算,只能咬牙劝沈知珩:“知珩,这条线断了,我们可以再查别的,纵然他作恶,他的孩子却是无辜,你不要……”
话没说完,外头已经传来女子惨叫,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独眼男人瞬间面如死灰:“我招!
我全招!”
一旁的师爷立刻铺好笔墨纸砚记口供,祁远急匆匆跑了出去,却看到两个姑娘只是被堵了嘴丢在角落里,负责盯着二人的飞鱼卫嬉皮笑脸,又怪腔怪调惨叫一声。
“二殿下,卑职学得像吗?”
他笑着问。
祁远脸色铁青,许久才抿了抿唇。
不久之后,沈知珩从刑房出来,眸色清冷地看了祁远一眼:“被顶了名字的考生,半个月前投湖自尽,父母亲眷受不了打击,半月之内有五人随他而去。”
祁远微微一愣。
“她们身上的衣裳,是江南织造局所出云锦,寸锦寸金,就是卖了家中赌坊也买不起,”
沈知珩勾唇,眼中皆是嘲讽,“踩着旁人一家老小的性命享用荣华富贵之人,也配称无辜?”
“知珩……”
“二殿下心软是好事,可惜用错了地方。”
祁远怔怔看着沈知珩远去,大门处的光逆他而来,将他高大的身影照得半虚半实,仿佛要羽化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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