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他家里出事时,他着急在云际这边请假,所以就先找了我。”
陈德明还记得,当年自己这个得意门生失魂落魄地找上门来时,他一时间差点没认出眼前这人是谁。
那时凌潭的眼神都是游移的,那其中的绝望让人看上去都害怕。
那年轻人攥着他的手,手心浸透了汗水,声音嘶哑。
“他当时第一句话就跟我说,‘前辈,我不能再飞了’。
他想直接辞职,被我拦下了,我让他去申请离职,给自己留条后路,他也同意了。”
卫重霄觉得自己心里像针扎一样密密麻麻地痛起来,艰难地开口道:“他......”
“他很不好。
他兄长出事后,他一度——”
当时陈德明一直觉得凌潭情绪不太对,有一次悄悄跟着他到了机场旁郊区的玻璃栈道。
那时候凌潭...就站在栈道边上,大半个身子在栏杆外,表情空洞。
陈德明不知道凌潭来过这里几次,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脏开始狂跳,几乎来不及思考便嘶吼出声:“凌潭——”
凌潭僵硬地转过头,看见是他,往后退了几步,笑容破冰而出:“前辈,这里的风景很好。”
陈德明到现在都忘不了,树木葱茏的栈道间,那眉清目秀的青年斜倚着栏杆,墨黑的发丝被风吹的扬起,如同画一般。
偏偏他的神情却带着那样浓重的绝望,像头被囚于笼中的困兽,让人见了胆战心惊。
他是有想跳下去的念头的。
“所以就他的状态,我的确不可能让他再继续飞,他必须要调整。”
陈德明没有把上半句话说完,但卫重霄已经猜到了。
他痛苦地掐着眉心弯下了腰去。
“他从通远回来,也没你想的那么轻松。
他经过了我们很严密的心理测评和考察,才回到这个岗位上。
但我没想到他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的,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卫重霄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这么大的事,他却瞒了我这么久。”
“可能...”
陈德明沉吟道,“可能是因为真的很喜欢你吧。”
卫重霄一怔。
“从一开始我就说,凌潭不是个心理素质好的学员。
结果他努力了这么多年,的确担起了一机之长的责任,却还是没有解决好自己的问题,”
陈德明话锋一转,“重霄,你们两个都是我很在乎的孩子,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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