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劝说自己远离朝堂,再到瞒着外面所有人将言景韵送到军营里,言阅就已经察觉到女儿的变化。
子女总是就在不经意的某一个瞬间长大,记忆里那个娇柔明艳的小姑娘变得坚韧果敢,或许言云衿早就已经看透了局势,在用自己的力量摸索着一点点去料理这个家。
言阅抬手心不在焉地逗了逗鹦鹉,那鹦鹉有灵性的很,见主人投食连忙喊道,“妍妍,妍妍回来啦!”
“妍妍,妍妍长大啦!”
言阅手上的动作一顿,脑海中回想起言云衿小时候踩着梯子爬高打桂花,他怕她摔着连忙叫她下来。
小姑娘脸热的红红的,仰着头看向他说:“爹爹不要担心,妍妍已经长大啦!”
言阅掌心里握着的花生抖落了几颗,口中重复着。
“妍妍,长大了......”
午时刚至,言云衿的马车停在了言府前。
她扶着白竹的手下了马车,脸上有几分疲惫之态。
她虽是一早便去了慧济寺,遗憾的是并没有如愿见到昱鸾口中救了谢家姑娘的那位大师。
在上香祈福,给寺庙填了香火钱后,她便赶了回来。
言云衿进门后,见自己的父亲正背过身在院子里的长廊下负手站着,不知是思考些什么。
她上前几步,唤道:“爹爹。”
言阅转回头看向她,见言云衿没什么精气神,问道:“一大早就出门,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言云衿道:“没什么,听人说起慧济寺祈福很灵,今日又是十五女儿就过去给全家人祈个福,顺便给夫君买些养身子的药回来。”
她的声音淡淡的,人的性子也似乎也沉稳了不少。
言阅看了看她手中提着的草药包,说:“延卿的病还没养好,你也应该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这段时间爹爹瞧着你也消瘦了几分。”
言云衿笑笑,“女儿有什么变化总是逃不过爹爹的慧眼。”
言阅看着她,欲言又止。
“爹爹...”
言云衿唤着他,早在前日她带着谢延卿回门时,她就觉得自己父亲像是一直有什么话想同她们讲,见他今日这般犹豫的模样,言云衿想不如这个话口就由她来提起,免得老人家一直将事搁在心里。
“夫君现在还在宫里上早朝,过了这个十五女儿想来回家的日子会比以往要少许多...所以趁着今日,我想和爹爹聊一些事。”
言阅点了点头,“你说吧,爹爹听着。”
“爹爹...”
言云衿看向他正色道:“谢谢你愿意给谢延卿这个机会。”
言阅知道她说的机会是什么,叹了口气说:“我原来以为,这门婚事不过是我与你姑母撮合着的,如今看来其实你一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要做什么事,也是心甘情愿嫁他的。”
“我知道,所以正是因为如此女儿才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言阅目光有些闪烁,沉声道:“我与你姑母,同当年的麓安惨案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咱们一家子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妍妍啊,你真的不怕延卿将这件事捅出来后,朝廷问责下来祸及全家吗?”
言云衿抬手抚了抚被风吹散的鬓发,苦笑道:“爹爹,事到如今您还觉得我们言家能全身而退吗?”
“这段时间宫里发生的大小事您应当有所耳闻,姑母一意孤行想要扶持小王爷给他寻了靖和伯的女儿为妻,她是想借着彼陛下没有子嗣这件事辅佐小王爷做储君,这可是谋逆之罪,爹爹您心里是清楚的,您停职数月非但没能让姑母收敛心性,她反而动用您在朝堂上的人脉为她所用。
您劝不动姑母,我也一样,所以我与夫君只能从中调和着,寻求一个有能力保住我们一家人性命的方法同时,还夫君的老师和同窗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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