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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他染了风寒,言云衿按照宫里太医开的方子为他煎了几服药,虽说气色看着比之前好些了,但偶尔夜深时她还能听见躺在身侧的谢延卿隐在喉咙间压抑的咳嗽声。
京城已经入了秋,夜里不似以往暖和。
羡云苑之前空置许久,言云衿记得上一世他们住进来的第一年冬天,门窗总是透着风。
她自幼怕冷锦衣玉食惯了,从前在言府时每每到了冬天她院子里的炭火用量往往是景韵院子里的三倍还多。
即便如此,一到了冬日她也总是抱着汤婆子在暖阁里闭门不出。
谢延卿知道她怕冷,将她屋内四周一切能透进风的地方都用棉布塞好,挂上厚重的门帘,时常来替她看顾着炭火,生怕夜里烧的不够旺冷到了她。
然而他住的书房里,却与她的房间截然相反。
言云衿有几次去书房里寻他时,只觉得那书房冷的不是人待得地方,也不知道他每日是怎么安稳地坐在那里读书写字,若是换了她兴许连手都要冻得伸不出来。
现如今谢延卿进了吏部,整日公务繁忙的分身乏力,言云衿打算着趁着自己闲暇在家,叫工人来羡云苑重新修葺一番,以免到了冬日还要他分心操劳。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以往她在家中十指不沾阳春水,可到了这会儿事事都要亲力亲为,总觉得自己和谢延卿要住一辈子的家假手于人她不放心。
从换新的门窗,到铺置地毯门帘都是她亲自去挑选材料。
她不懂得地方很多,手上的工作也只能每天一点一点的做。
以至于她的计划已经进行了五天了,谢延卿才发觉家中出现了些许的变化,这让言云衿体会到了一丝挫败之感,撇了撇嘴没有再理会谢延卿的话。
谢延卿见状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抚道:“这种事情交给我来做就好,你不必为此操劳。”
然而他的这一番话不但没有宽慰到言云衿,反而激起了她的斗志,势必要在这段时间里做出一番成绩叫他刮目相看。
于是,在谢延卿领了崭新的官服进入吏部当差才不过半个月的时间里,言云衿独自一人在家中顺利的将事情搞砸了。
本想着找人打造一副材质更为结实,严丝合缝的新门窗,没成想自己量错了尺寸,待旧窗户卸下来等待换新时,方才发现工人师傅们送过来的新门窗根本按不上。
正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真的在和她作对,将材料退回去交给工人重新修改的当天,外面竟然下起了大雨。
言云衿站在屋里,看着分外敞亮的羡云苑只觉得欲哭无泪。
好在她灵光一闪想到了应对之策,后日就是中秋,她大可借这个机会带着谢延卿回娘家住几天,同家人过完这个团圆节之后重新定制的门窗也早就顺利安好,他们夫妻二人也不必因此而夜里受冻了。
想到这里,言云衿连忙将自己和谢延卿的行李都收拾好,将羡云苑交给留守的小厮后风风火火的带着白竹坐马车前往宫门处接谢延卿回家。
谢延卿也是难得清闲,他今日无需当值,下了早朝后便赶了回来。
刚迈出宫门的那一刻就看见不远处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白竹探出头朝他招了招手。
“谢大人,这里!”
谢延卿点头示意,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几分。
言云衿替他撩开车帘时,谢延卿目光从车厢里摆放的大小不一的包裹行李里扫过去,笑着说:“这是要去逃荒?”
闻言,白竹用帕子掩着嘴低头笑了笑。
言云衿略带尴尬地朝着右边挪动了几下,给谢延卿腾出个空位。
他今日穿着青色官服,一如以往般及背脊挺拔,温润得体。
唯一不同的是胸前的补子图案发生了变化,这几日染上风寒又政务繁忙,一身青色更是映的他脸上苍白,毫无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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