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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瞧她一脸睡不醒的模样,笑道:“顾娘子,你这别不是被许府的鬼怪吸了精气神儿吧。”
顾九毫不留情地锤楚安一拳。
每天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谁能——
顾九的腹诽戛然而止。
她看了眼生龙活虎的楚安,又瞧了眼如沐春风的沈时砚。
好哦。
原来受伤的只有我自己。
考虑到国子监有早课,沈时砚便选择先去城西外那座破庙看看。
幸而早先让王判官去查了位置所在,他们乘马车一路西去,不多时便到了地方。
说是破庙一点也不夸张,周遭荒草丛生,断壁残垣,正中央的佛像早已漆落斑驳,佛身上坑坑洼洼,全是被岁月腐蚀的小洞。
低眉垂眼的神态,失了神明该有的雍容慈悲,只有毫无生气的冰冷。
一进去,阴暗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远比许府那四处飞扬的灰尘更让人难受。
破庙里堆着一些没烧完的木柴,佛像旁边还有一层厚厚的干草,应是有赶路的行人途经此处,在此歇脚所留。
他们正四处瞧着,忽听有脚步声从背后冒出。
流衡最先反应过来,疾步奔去,待三人转过身,流衡已经把人押了进来。
是个身材壮硕的汉子。
顾九打量着这人的模样。
双手布满厚茧,指缝污泥堆积,皮肤皲裂,右脚的草鞋还破了一个洞。
她又看到汉子肩上背的竹筐,以及里面的镰刀和草药,便明白过来这人约是附近上山采药的村民,连忙出声让流衡松手。
汉子失了束缚,当即从竹筐里掏出镰刀,警惕地看着他们。
顾九耐着性子给汉子解释他们是府衙的官差,来此地是为了查案,适才一事,纯属误会。
那汉子明显不信:“你不要以为穿个男装,我就认不出你是个女人了!
衙门什么时候有女人当差了,你莫要诓我!”
顾九一本正经道:“你这是偏见。”
那汉子还要叫嚷,楚安已经把腰牌拿了出来,怼到他面前:“可看清楚了?我们真是官差。”
汉子这才消停,慌忙丢下镰刀,跪地磕头:“官老爷,官娘子,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贵人们,还望贵人们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
楚安无奈地笑了笑,把人扶了起来:“没说怪你。”
他问道:“你是这附近的村民?”
汉子连连点头,而后忍不住问道:“这破庙又出了命案?”
闻言,楚安回头看了一眼沈时砚,继续问道:“你既然说‘又’,三年前这里可是曾出过人命?”
汉子又是连连点头:“当时就是我报的官!”
语气激昂,颇有讨夸的嫌疑。
楚安如他所愿,欣慰地拍了拍汉子硬邦邦的肩膀:“干得好。”
随后便又问道:“你能否将当年的情景讲述一遍?”
汉子面露不解:“官爷,您问这事做什么?这杀人凶手不是早就被抓了吗?”
顾九脸一板,故作恶声恶气:“让你说便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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