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贵重的,便是那日太后赏的珍珠了。
她将珍珠深深埋在包袱里,莫说是簪在头上,绣在衣间了,她连取出来都不敢,生怕叫人误会了去。
……
杨幺儿舒坦睡了一觉起身,搬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仰头望着天光。
太阳刚出来不久,日光正暖和又不刺眼,晒着舒服极了。
几个宫女便在后头给她梳头,一个说这样梳好,一个说那样梳才漂亮。
杨幺儿也不计较这些,她将自己的头发交给别人便全然不顾了,只管着抬头去瞧那有趣的景致。
蕊儿进到燕喜堂内,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她心中有下有着说不出的微妙、别扭。
不过她家穷时,连将她卖进李家都舍得,如今让她去讨好一个傻子,倒也没什么不能忍受。
蕊儿便扬起了笑容,缓步朝杨幺儿的方向走去。
只是还不等她走近,便有两个宫女一左一右扶住她的手,道:“姑娘先去住处瞧瞧吧。”
蕊儿皱起眉,迟疑道:“若是不同杨姑娘见礼,岂不是无礼了些?”
宫女笑道:“姑娘病着呢,等病好了再去见礼,岂不更好?”
蕊儿这才明白过来,见不见礼不重要,倒是决不能让她将病气染给杨幺儿的。
从前杨幺儿是岷泽县十里八香的笑话,如今却已是越过他们的贵人了,她和芳草的性命为轻,杨幺儿的性命才为重呢。
一时间,蕊儿心下更觉复杂,旁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好点点头,闷声跟着宫女去认门。
蕊儿搬进燕喜堂,杨幺儿是全然没注意的,于她来说,大抵也就和一只蚂蚁从眼前爬过了没什么区别。
反倒是宫人们面面相觑,私底下嘀咕,这蕊儿姑娘怎么也搬来了?
春纱是最先沉不住气的,她放下了梳子,旁敲侧击地问:“姑娘这些日子,去涵春室都做了什么呀?姑娘可有触怒过皇上?或是挨过两句训斥?”
这段话太长,也太难理解了些,杨幺儿便没出声。
春纱又道:“姑娘今日什么时候去涵春室啊?”
杨幺儿抬头望着天:“不去的。”
昨日皇上就和她说了,今日不必去,旁的还说了些话,但杨幺儿记不大清了,就将“不必去”
三个字记得牢牢的。
春纱更紧张了。
原本燕喜堂只住着姑娘一人,满屋子的宫人都伺候着姑娘,这在宫中便是独一份儿的待遇了。
可如今蕊儿姑娘也进来了,这独一份的待遇,自然就被打破了。
那蕊儿姑娘她是见过几面的,比芳草长得更柔弱些,这样的女子最易唤起男子的保护欲了。
且她又比芳草懂分寸,应当是个聪明的人物。
若是她寻着机会得了宠,姑娘又怎么办呢?
杨幺儿自己未觉不妥,待午间用过饭了,她便趴在屋子里,用手指头在桌上画,画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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