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是牧民?”
“是,游牧的。”
“死状也一样吗?”
“都一样,也是叫人穿了线。
但是他说,帐篷里是四口人,所以,情形是一个人捂着脸,好像在躲,另一个人手里拿着马刀,要砍下去的架势,第三个人两手旁推,好像在劝架。
第四个人离开这三个人一段距离,两手拢在嘴边,好像在喊。”
罗韧嗯了一声:“是用什么线穿的?”
“说是套马索捻开了的,帐篷也不需要砸钉子,刀子在帐篷开了口,用线捆住的,另一头连了人。”
罗韧不说话了。
窗户上的阴影重了些,好像人是朝这边走,木代心里一颤,往边上让了让。
罗韧推开了窗户,似是有些烦躁,向马涂文说了句:“给我支烟。”
烟气袅袅娜娜地飘了出来。
***
屋子里似乎陷入了短时间的沉默,
木代也有些混乱,岑春娇的叙述井井有条的,不像是胡编乱造,而且她很注意细节,比如落马湖的案子用的是渔线,因为落马湖边多渔民,渔线四处可见。
而到了内蒙草原就地取材,就成了捻开的套马索。
听起来,凶犯是要展现一个大的场景,并非只局限于三个人,可是这个场景,是什么意义呢?
屋里安静的很,只有烟气不绝,木代皱眉头:这个罗韧是个烟枪吗?到底是要抽多少烟?
又过了一会,木代忽然觉得不对,她屏息细听,蓦地反应过来,探身看向窗内。
屋里没人,一支点着的烟架起了搁在窗台上,边上还有一根已经烧到头的烟屁股。
木代脸色阴一阵晴一阵的,咬着牙窜进屋子,落地时踩到一个空啤酒罐,险些滑了一跤,亏得下盘稳站住了。
房间面积不大,一目了然,大门半开,人早走的没影了。
罗韧!
木代似乎可以看到他一边眼色示意马涂文他们悄悄离开,一边不慌不忙地点烟。
亏她还那么小心翼翼,在嗖嗖冷风中挂在墙上,被烟熏了那么久!
如果墙是软的,木代真想抱着头撞上一撞。
电话响了。
木代看了半天才看到茶几上埋在一堆杂物中的电话机,自从手机普及之后,很少有住户专门装电话了,本来想置之不理的,鬼使神差的,还是接起来了。
那头传来罗韧轻笑的声音,还有路上的过车声,看来是上了车道了,不用追了,追也追不上。
这声音,简直是要杀了她的神经了。
“姑娘,不容易啊,在墙上挂的挺累的吧?桌上有草莓,别客气,洗洗吃了吧。”
木代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挂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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