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认知和意识层面都完整,这只是记忆层面的加工。”
催眠师不太清楚凌溯在想什么,特地解释道:“它带给你的一切影响并没有被抹掉,你依然是完整的。”
事实上,催眠师看着凌溯,也多多少少有种同行才有的直觉——如果不是必须进行危机干预,来维持自己的意识不至于崩溃、不至于变成疯子,这个人恐怕连记忆都不会修改。
而掉过头来,这个人宁可用这种高难度高风险的手段给自己下暗示,都要跟那个模型死磕,就是不肯接受修正,也不肯接受那个不合格的结论。
……
不论从哪种角度来说,这种个性的确都很难对得上有关“正常”
的定义。
“你现在的生活……正常吗?我是说现实中的。”
催眠师看着凌溯,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有没有感觉到疏离感?或者是偶尔在情感上有种禁欲的……”
凌溯毫不犹豫:“没有。”
“……哦。”
催眠师应了一声,又飞快松了口气,“哦哦。”
“放心,我没有创伤后应激障碍。”
凌溯松开正在揉脖颈的手,回到了庄迭身边。
他揽过自己的队员,正色认真道:“完全能适应环境,人际交往非常正常,情绪稳定,心境良好。
完全不疏离,明天正准备带我的队员回家做客……”
催眠师也意识到自己操心过了头,不论是专业知识还是相关技能,对方只怕都比自己只强不弱:“好好,可以了。”
凌溯刚说到重点的部分,有点遗憾地停下了话头。
“既然你现在生活完全正常,也就没必要再特地去触发那段记忆了。”
催眠师松了口气,笑了笑:“不论怎么说,还好一代模型已经被及时废止了,没有造成更多的影响……”
他说到一半,却发现身边这几个人的神色都不大对劲,不由愣了愣:“怎么了,我哪儿说的不对?”
催眠师来回看了看,正想扯过严巡问清楚,脚下忽然微微一晃。
隔壁房间始终不断的轻微磕碰声停止了。
“木偶就要整理到这个房间了。”
庄迭抬头看了看:“交换一下,我们带黑影走,吴理跟着你们。”
催眠师这才想起正事,收回心神点了点头:“好。”
庄迭找到凌溯的手握住,和他一起回到了已经摆放好家具的房间。
黑影有了那个破旧的布娃娃,似乎已经不再在意是去什么地方,只是不肯松手地抱着自己所有的东西,寸步不离地跟在两人身后。
……
凌溯忽然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他捏了捏自己的脖颈,两条腿不自觉地又想绕着庄迭打转:“小卷毛……”
庄迭提前摇了摇头。
他绕到凌溯面前,正要开口,却忽然听见身后又有响动。
严巡没有和搭档一起离开,而是跟了过来。
庄迭皱了皱眉,回头看他。
“你早就察觉到了,是不是?”
不等他开口,严巡已经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所以那个时候,你才会突然问我,旅店是不是没有完全开放……”
严巡没有说下去,他紧攥着那张纸,胸口起伏不定,定定看着庄迭。
他早就意识到这场梦不对劲,可在此之前,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种古怪印象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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