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见了她拿什么态度应对呀,怎么和她摆事实讲道理。
明明攒了一筐话,可是从她进屋那刻起全忘了,词穷了,居然又羞又臊不敢正脸儿看她。
说实话一个男人这么为难一个女人,摆在台面上终归说不响嘴。
他挺后悔的,对人动粗,扒衣裳按炕上,这是强盗所为,现在回忆起来简直像做了个噩梦。
他怎么能是这样的人呢,当时八成是中邪了。
他想对她道个歉,说自己禽兽不如,想想没能出得了口。
好歹姓宇文嘛,自己成禽兽了,金銮殿上万岁爷不也给拉下水了?他在大节上还是比较端正的。
人家插着秧呢,不能叫人老躬在那儿,别别扭扭扔了句“起喀”
。
偷眼看她,她倒是挺从容,转过身料理鸟儿去了。
他愁肠百结,想和她说话,总觉得张不开嘴,放不下面子。
还是她先起了头,问:“早上您喂过鸟儿了?食水呢?”
他乘机挨了过去,“都给完了,我怕你不回来,两只鸟儿没着落,饿死了怎么办呐,花好几百两买的……树啊,昨天我莽撞了,对你不住,你别生我气。
你说我怎么能这么混呢,那事儿一定不是我干的。”
不是他干的,难道是鬼上身吗?定宜抬头看他一眼,“这儿冤魂是挺多的,发配出来没人过问了,就跟牲口似的被随意处置,主子看得过眼?”
啧,心眼儿真好。
七爷忙道:“回头我把庄头叫来,庄子里的阿哈得重新整顿。
干活没白天没黑夜的,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不能这么作践。”
他谄媚地笑笑,“还有哪儿不好你只管发话,我替你办妥。
就是别恼我,我打今儿起改过自新了,你给我个机会,咱们从头再来成吗?”
她垂着眼说:“我还给您当差啊,和从前一样。”
顿了顿又道,“我来前想了几句话,想对您说,您愿不愿意听?”
七爷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就跟犯人等定罪似的,不知道她是要让他超生,还是要把他打进十八层地狱。
诚惶诚恐坐了下来,手往前比划了下,“不用问,当然要听。
你坐……”
看她要张嘴,慌忙叫打住,“你可想好了,话说委婉点儿,我脾气不好,受了刺激把持不住自己。
你先说,说完了我再说。”
定宜吸了口气,“主子,我昨晚上住在十二爷那儿了,您知不知道?”
存心往伤口上撒盐啊,七爷胸口猛地瑟缩了下,“能绕开这个说吗?虽然你不愿意跟我,我这儿还爱慕着你呢,你往我心上捅刀子,不太好吧!
其实我特别痴情,你瞧以前你是男的我喜欢你,自打你变成了女的,我更喜欢了。
我不在乎你和老十二那些嘎七马八的破事儿,我自己坚定着呢。
头前儿和那金也说了,只要你肯回头,咱们既往不咎……那什么,你们昨晚上出事儿了吗?”
不管怎么样她也是姑娘家,七爷不识眉眼高低一通瞎问,把她弄得面红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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