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钦笑道:“你太客气了,嘉树是我的外甥,如果遇不上便罢了。
既遇上,没有不搭把手的道理。”
她看看车内,没有安放孩子的地方,“你们是怎么来的嘉树一个人坐得住么”
寅初嘴角略沉了下,“把车门都锁上,让他在后座爬,开得慢些就好了。”
南钦简直惊讶,何至于搞得这样凄惨,哪怕叫佣人抱着也可以啊
寅初看出她的质疑,无可奈何道:“孩子是我母亲派人送来的,今天刚到。
交到我手里人就走了,我也是没办法。”
车子驶向长乐路,他送她去那家理发店。
到了店门口,南钦不得不把嘉树放下来。
哪怕再揪心,毕竟是人家家里的事,她尽了自己的力,说得过去了。
寅初看着她下车,礼貌一笑说再会。
南钦关上了车门,站在路旁朝车里看,嘉树趴在玻璃窗上,两只又黑又亮的大眼睛呆呆望着她,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很快模糊了他的脸。
她目送车子走远,心里一阵阵牵痛起来。
这么小的孩子像沙包似的被抛来抛去,让她想起她们小时候,没有母亲关爱,几乎是乘风长大的。
现在轮到这一辈,南葭实在是太狠心了。
她进理发店时,雅言她们还没到。
找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来,百无聊赖下翻阅日报,还是今早的新闻。
都看过了,只好把中缝的招工信息都细细浏览一遍。
不经意间看到头版右下角一方小小的启示,是当时名噪一时的诗人与夫人的离婚消息。
她晃了晃神,犹记得那诗人的爱情曾经让多少人艳羡,没想到短短半年就分道扬镳了。
这个时代,不管是亲情还是爱情,都像是寄生在浮萍上,让人觉得靠不住。
等了约摸半个小时雅言和汝筝才来,妙音让佣人先带回去了,她们总算可以松散一阵子。
雅言的头发不知道怎么折腾才好,原来的大卷要改成小卷,长发要改成短发。
南钦和汝筝提不了意见只在一旁看,直到那细细的卷发棒缠了雅言满头,带上个特制的帽子准备通电时南钦才道:“不会漏电吧”
汝筝盯着理发师手里的插头,迟迟道:“应该不会吧”
死归死,烫还是要烫的,这是时下摩登女性的惊人意志力。
南钦摸摸自己的头发,觉得以前的火钳烫应该更安全些。
本来蠢蠢欲动也打算“噱头”
一下,待看见雅言拆了卷发棒的样子算是彻底死心了。
不说良宴不支持,自己也确实接受不了。
这满头的弯弯曲曲让她想起希腊神话里的人物,立刻热情变成了一捧死灰。
雅言倒毫不介意,先头是沙发弹簧,这下子变成了钟表弹簧,她也很乐于接受。
不过回到家时唬着了三夫人,捶胸顿足地骂:“死人啊,怎么弄成这模样现在好在家养头发了,哪里也不许去”
南钦和汝筝是做嫂子的,没有劝阻小姑似乎也难逃干系。
两个人对视一眼,站在厅房里笑得很别扭。
正苦于没有借口回避,听见外面佣人叫二少,她顿时松了口气。
转回身看,良宴摘了帽子从外面进来,她难掩惊喜地一叹:“你回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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