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陛下明查。”
萧韫曦冷哼一声,闻静思听出几分不屑来,沉声唤道:“沐景。”
白袍的年轻文士已分辨出声音来自屏风之后,不待细想缘由,双膝一折,向声音来处跪了下去。
“学生在。”
过了许久,才听见闻静思道:“陛下乃圣明之君,许你自辩。”
沐景脸上并无多少感激涕零之色,他面容沉静,眉眼间满是自信与豪壮。
“禀大人,学生之母乃是前朝贺世家后裔,因遭遇奸人陷害,举家被充入乐籍,有家谱为证,学生不敢妄言。
母亲毕生心愿就是豁贱为良,学生人单力薄不足以与天威抗衡。
幸而学问之事尚算通晓一二,便求得考察官网开一面,容我入试。
若真有金榜高中之日,一则可实现母亲夙愿,二则,可叫天下人知晓,贱籍之中,也是有真才实干之人,愿为报效国家出一份绵薄之力。”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顿,仿似平静了心绪才道:“学生自知犯下欺君之罪,愿一力承担所有罪责。”
萧韫曦与闻静思心中齐齐叫了声好。
萧韫曦暗道:“这人忠孝两全,有情有义,最对静思的胃口,难怪一眼看中他。”
他已经将殿试之权交由闻静思,因而只听不语。
闻静思忍过一阵痛楚,看着手中捏得汗湿的时务策试题,咬咬牙道:“今日殿试之题,便以贱籍是否允许科举为论。
除沐景外,你四人想好就答吧。”
闻静思肚子的疼痛益发频密,如今不到半刻便疼上一回,不但肚皮紧绷,连后穴的垂坠之痛都觉得越来越明晰。
不疼的时候尚能听清几位贡生旁征博引,滔滔不竭,疼起来只能紧紧抓了椅子的扶手,意识昏沉中唯有记得咬紧牙关不让呻吟出口,其余只言片语都进不了脑。
那四人得了当众施展才华的机会,欣喜不已,又是引经据典,又是慷慨陈词,力求妙语连珠,出新见奇。
所论也无非是斥责沐景知法犯法,欺君罔上,或称赞他孝义当先,莲出淤泥。
只把萧韫曦听得困意上涌,又不得不端坐龙椅,以示君威。
无聊之中侧耳细听闻静思动静,两人相隔不过五六步,留心之下,竟发觉闻静思呼吸沉重,断断续续之后是长长的叹息,仿佛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心中骤然一惊,不管殿中贡生仍在洋洋洒洒,起身转到屏风后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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