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这株西子兰是齐国来使进献,朕见你喜欢,就向父皇讨来。
只要到了花期,你会日日前来赏玩。”
“这株荼糜是从你院里移植的,朕去了封地后带走了种子种在窗前,每日只要一睁开眼就能看见。
如今朕的永宁宫里也有一架荼糜,朕见不着你的时候就会去看看。”
“这一丛茉莉静思可还记得,那是朕十七岁生辰你送的贺礼。
朕与你一起亲手摘下,那晚与你对饮,大到国家民生,小到御膳房糕点手艺,无所不谈。
你兴致极高,多饮了几杯,醉得玉山倾倒。”
萧韫曦沉溺在往事之中,笑得温柔,眼角眉梢都蕴含着欢喜之意。
“那夜你说太子庸碌无为,你不愿依附,一生忠孝唯愿托付贤明之君。
朕为了你的忠孝,可费了不少心思。
如今朕虽说比不得高祖皇帝,也是勤勤恳恳,不敢有半点惰怠。
但是,从朕登基的那一天起,你和朕说的,就只有国家民生,再也没有其他。
朕这皇帝,做得也越来越无味了。”
萧韫曦说到后来有些自嘲,语气不免沉重苦闷,闻静思听得清楚。
然而自己刚得丞相之位,自是加倍用心,处处谨慎,唯恐出了差错贻害百姓,成为一班老臣的把柄,拿去牵制萧韫曦。
萧韫曦继位这大半年,对他的心意早就表露无遗,可闻静思看到的却是一个君,一个臣,一个燕国之皇,一个闻家嫡长。
萧韫曦这份情意,他注定还不起还不清。
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不是被他遗忘,而是深深的被他埋在了心底,连同从未被萧韫曦发现的情意,将来都要和他同葬在一起。
闻静思怔怔地看着满目忧伤的萧韫曦,心中纵然如针刺骨,万语千言到了嘴边,终是化作一句“陛下错爱”
。
萧韫曦闭目长叹,他深知闻静思脾气,最看重伦理纲常,自己数次强迫他于身下承欢,至今不曾见他有过一丝怨恨,也该知足了。
两人在长明宫又歇坐片刻,闻静思便要告退回贤英殿,萧韫曦淡淡地道:“静思脸色不太好,在这儿睡一觉吧,剩下的折子朕自己看。”
又吩咐了远处的木逢春取来疏奏。
闻静思被他攥紧了腕子半拖半带的入了长明宫的寝室,刚要拒绝,萧韫曦双眉一挑,戏谑道:“莫非静思要朕陪你一道睡?”
闻静思悚然一惊,萧韫曦轻轻覆上他脸颊,关怀道:“静思既然不肯做朕的皇后,那就一辈子做朕的丞相,劳逸结合方是长久之道,切莫仗着自己年轻累坏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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