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芳疑惑地凑到窗子前往外看,不知道芦花站在哪个角落,没看见她的身影,只闻其声,还在叫唤。
听不清楚喊的啥,好像很激动,语无伦次,一阵哇哇哇,然后又啊啊啊。
杨芳朝外喊了两声,芦花没回应。
她心头发慌,急忙关了灶火、丢了锅铲奔出去。
跑到后花园一看,芦花手舞足蹈,正围着个高过她一头的小男孩儿兴奋不已地又蹦又跳。
白瓷水碗已打翻在地,芦花平时用来给瓜叶菊浇水的那只铝制小勺子也给丢在了一旁的菜地里。
望见她来,那男孩儿抬起头来,同杨芳打了个照面。
男孩儿的脸上眼底都写满了震惊和茫然,而杨芳也在看清楚他的脸时,愕然地微张了嘴。
一眼认出,这不就是电视剧里那个小男孩儿吗?
她给芦花画在纸上,种在花盆里的。
因着芦花的缘故,杨芳现在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画出他的小模样来。
虽然他此刻十分狼狈,头发湿漉漉的,浑身是土。
脸上不知怎么搞得,也糊了好几道泥,眉头鼻尖上也有几坨泥点子,但仍无法掩盖他同那小主角儿逼人的神似模样。
芦花终于发现了妈妈,更加兴奋,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了,笑得一双小圆眼都弯成了月牙儿。
她一把将那男孩儿的手臂抱住,冲杨芳邀功道:“妈妈妈妈,我把男盆友种出来啦!
芦花真棒,芦花真的种出来一个男盆友啦!”
杨芳当然不信女儿的话。
莫非,那小主演就住在附近?
这是高档别墅小区,藏龙卧虎的富贵人家多了去了,越是名人越低调,也许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呐。
这么一想,更加合理了。
杨芳上下仔细打量那孩子。
呀,他竟然还穿着戏服哩,很像明朝古装剧里的打扮---一身青色绸面直裰,腰间系着根玉带,左右两边也各吊着两个圆环形的白色玉坠。
蓄长发,也可能是假发,在头顶上挽了个髻,用一只木簪和玉扣锁住。
可能他在新剧里扮演的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孩子,那衣料子顶好,在夕阳的余晖里隐隐有花色暗纹流光溢彩。
看那男孩儿就站在花盆边,头发上脸上、衣服鞋子,弄得一身都是泥土,杨芳猜他极有可能是从墙上翻进来的。
墙边是一株高过墙头的银杏树,树下就是花盆。
他攀上墙头抱着银杏树滑下来正好落进了花盆里,所以那花盆中央被踩出了好大一个坑,那株瓜叶菊已经被踩死了,枝叶混和着泥土被碾成了黄的绿的浆汁溅在盆沿、摊在地上,混和着被拱出来的泥巴,呈现一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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