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被子掀到另一边,抽出枕头底下的匕首,翻身下床。
脚底传来瓷砖的冰凉,我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脚趾。
我放轻脚步,一步一步向房门走去。
窗外是浓重的黑暗。
我藏在门后的阴影中探出一只眼睛,窥见客厅的背影。
生肉的血腥味萦绕着厨房。
我男朋友背对着我,面前是一盘兔肉——或许叫半盘。
我看见他端起那盘生肉,凑到鼻尖嗅闻。
我的手无意识地痉挛般抠着门上一块半裂的木板。
他饿了。
异化中的人类开始感觉到无法被满足的饥饿,对生食兴趣渐生。
“阿年。”
我走到他身后五米外的地方,停下。
五米是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不会显得疏远,也不会因为接触太近让人感觉到冒犯。
我镇定地藏好了右手衣袖中的匕首,然后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很大的哈欠,眼泪在睫毛闪耀水光。
“你在做什么呀。”
“我困了,回去陪我睡觉吧。”
男人沉默地站着。
我没有说话,我在等他。
我听到碟子被轻放在灶台上的轻响。
他慢慢转过身,右手藏在背后。
我捂住嘴,又连续打了几个哈欠,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眼睛困得睁不开。
他的胸膛缓缓起伏,我慢慢地凑过去。
我是无害的,我对你没有威胁。
我试图像他传递这样的信息。
寒凉的刀刃贴着我的手臂。
我仰着头胡乱地亲他,假装没听到他过快的心跳。
他在黑暗里注视着我,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
钟年比我高小半个头,但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笼罩着我的阴影有一天会给我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嗡的一声过后,我们都听到了机器运作的闷响。
那碟肉回到了它原先的地方。
“走,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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