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熟睡时,那张脸明显能瞧出些还未被俗世的污浊浸染的纯粹,仿佛孩子天生带着的稚气,轻易能打动人心尖最软的地方。
相重镜看着看着,不知是不是被恶龙的容颜蛊惑了,抬起手轻轻抚摸顾从絮脸庞的轮廓。
那手指温暖如玉,触碰到顾从絮滚烫的脸上好像触摸日光一般。
相重镜神使鬼差地摸了一圈后,才恍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滚烫?
顾从絮是真龙,身体的温度和鳞片差不了多少,每回触碰都是微凉的,这次怎么烫得这么厉害?
相重镜这下再也顾不得自己那还没完全升起来还不自知的色心,忙往顾从絮怀里又靠了靠,发现他浑身都有些发烫,好像是凡人生病了的模样。
只是真龙也会像凡人一样生病吗?
相重镜百思不得其解,最后还是等真龙睡熟了,强行挣脱他的束缚,打算去找满秋狭问问看。
见顾从絮眉头一皱,手还在床榻上乱摸,相重镜眼疾手快将枕头塞了过去。
真龙这才满意,抱着带有相重镜气息的枕头打了个滚,继续睡去了。
相重镜看得一言难尽,这还是他头一回瞧见顾从絮这么孩子气的举动。
夜已深,满秋狭那个夜猫子应该没睡着,相重镜披着红袍去寻他,果不其然发现满秋狭还在挑灯作画——若是他医人能有画图一半的用心,早就美名传天下了。
满秋狭瞧见他,连忙道:“重镜,你能摆个这样的姿势我瞧瞧吗,这里有个地方我总是画不好……”
相重镜瞥见那未完成的堪比春宫图的姿势,温柔笑了一声,道:“画不好就别画了。”
说着,幽火张开獠牙,一把将那副画给吞着烧成灰烬了。
满秋狭:“……”
满秋狭被毁了画了两日的画作也不生气,继续拿出一张白纸来,心不在焉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相重镜敛袍坐下,撑着下颌将顾从絮的情况一一说了。
“哦。”
满秋狭咬了咬笔,似乎在冥思苦想从哪里起笔,语调十分随意,“八成是真龙的求欢期吧,你就让他咬呗,咬习惯了就好。”
相重镜:“……”
相重镜骇然:“求欢期?!”
满秋狭根本不稀得搭理恶龙什么情况,那龙爱死不死。
他头也不抬随手一指:“喏,就在墙上第四层书架,左边数第十五本书,翻到七十三页,那是灵兽求欢期的记载,你自己看看去。”
相重镜还是不敢相信,循着满秋狭所说的竟然还真的找到了那求欢期的记载。
满秋狭画着画着,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似的,眼睛猛地一亮,仿佛孩子瞧见糖似的盯着相重镜的后颈。
相重镜还在那拧着眉头看:“灵兽……求欢期,喜……咬人?这是什么古怪的癖好,满大人,您这记载可靠吗?”
满秋狭一反刚才的态度,将笔一撂,兴致冲冲地走了过来,道:“自然可靠啊,真龙大人是不是真咬你了?”
相重镜抬手捂住还有牙印的脖子,犹豫着点头。
“那不就妥了。”
满秋狭拍案,“他铁定是将你当成配偶了,否则没遇上让他心动之人,就算憋死也会强行忍住冲动的。”
相重镜:“……”
相重镜将书一阖,低斥道:“胡说什么。”
满秋狭不怕死,还撺掇他:“没胡说,要不我们就去试试,看我在他面前他咬不咬我。”
相重镜心里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人觊觎只独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他偏过头,拒绝道:“算了,不必试了。”
满秋狭还在那信誓旦旦的:“是真的,你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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