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重镜一边走一边用灵力四处去探当年的法阵边缘,三毒明显寻到了最适合他的土壤,疯了似的将无数根须扎入小世界中,疯狂吸食秘境中的三毒。
相重镜一边寻法阵一边叹息:“可怜。”
顾从絮跟在他身边,时刻盯着相重镜修长的手,唯恐他再趁自己不注意又开始放血布法阵,闻言疑惑道:“什么可怜?”
相重镜踩着脚下的无数黑雾触手,淡淡道:“三毒可怜。”
“它哪里可怜?”
顾从絮皱眉,“不是可恶吗?”
相重镜拎着剑走到一处石头旁,正要伸手用灵力将石头移开,顾从絮就不耐烦地握住他的手,用脚一踹,石头立刻被踢得粉碎,露出下面一处阵法边缘。
相重镜:“……”
他总算看出来了,顾从絮对他的手,似乎有种奇怪的恋癖。
相重镜缩回爪子,将阵法边缘用灵力补全那个缺口,淡淡道:“地脉本是镇压的不知是整个九州多少年多少人积攒下来三毒,本来地脉灵力能将三毒一寸寸击溃消散,却因修士修炼吸纳灵力,镇压逐渐变弱,才让它用火烧出了一条生路。”
顾从絮挑眉:“那不用地脉的灵力不就行了?”
相重镜摇头失笑:“我当年也是这般,想将地脉和三毒彻底摧毁,可世人却骂我自私自利道貌岸然,就连孔雀也不愿毁坏地脉,离我而去。
我考量许久,还是放弃了。”
更何况地脉太过庞大,也不是他一人能够彻底摧毁的。
顾从絮也记起来现在三界九州是如何编排相重镜的,眉头当即皱得死紧:“那你当年做了那么多,他们都没看到吗?眼都瞎啦?”
“我一死,三毒利用溯一的身份,编了个我妄图毁坏地脉的谎言。”
相重镜道,“溯一虽修了佛道,但依然是我的族人,死无对证,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他轻笑一声,垂眸看着脚下还在源源不断吸食三毒的根须,道:“它挣扎了那么久,为了挣脱束缚无所不用其极,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大煞之物,再怎么挣扎,天道都不能让它容于世啊。
就算用着溯一的皮囊,打着想要夺回三毒获得自由的旗号,它也终究只是人心中那点贪嗔愚。
顾从絮双手环臂磨着小尖牙,听到相重镜的话哼了一声,也不知道在生什么气,看起来是想啃点什么。
只是很快他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带着莫名的欢喜追问道:“溯一是你什么人?你们有血缘关系吗?”
要是有血缘关系,顾从絮就能立刻释然,再也不吃那大师的醋了。
相重镜歪头想了想,道:“他是我母亲的姊亲的从父的大侄子的表亲的舅舅的义子。”
不能说是远方亲戚,简直能说是毫无关系。
顾从絮大吃一惊:“还真有血缘关系!”
相重镜:“……”
相重镜古怪看着他,不知道他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顾从絮像是终于找到了定心针似的,没管相重镜的注视,心里美滋滋地继续帮相重镜踢石头找法阵去了。
三毒依然在用根须吸食三毒,千年前相重镜利用血阵将他从溯一体内强行逼出来,元气大伤,导致这些年它根本无法从地脉获得多少三毒,只能利用人心将修士的心魔引出,吸收那一丁点三毒艰难活着。
方才相重镜将封印破开,三毒涌入秘境中将根须探入秘境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三毒,仿佛在沙漠中奔波许久终于寻到绿洲的旅人,热切又疯狂。
因为三毒被吸食,常年被黑暗吞噬的秘境终于一点点显示出原本的面貌。
那是已经成为废墟的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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