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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地向下走,在最后三个台阶的时候,也伸出了手——啪地一下子打在了他的手掌心,笑着说:“你怎么不躲啊?”
张晨亦笑了起来,手指向内攥紧了手心,便放下了手臂,他说:“这可是你第一次,打到我手心了。”
“兵不厌诈嘛。”
我们并排向外走,假装不知晓他刚刚是想扶我,假装不知晓我刚刚是在撒谎拒绝。
拍手心倒是勾起一件旧事来,在欣欣小学读书的时候,有段时间特流行一个游戏。
两个人,两只手,掌心离掌心离厘米,下面的要试图拍上面的手,一般都是虚晃几下,再伺机反手一拍。
那游戏一开始大家还带张晨玩儿,后来就不带了——因他总是能打到别人,自己在上时,却溜得飞快,从来都没有被打到过。
我上了张晨的车,坐在了副驾上,给自己系好了安全带,张晨在外头抽了根烟,踩灭了烟蒂,这才上了车。
他系好了安全带,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实在看不下去,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甭怕,我在你旁边,要死我先死。”
他没回应,倒是踩了油门,让车直接窜了出去。
我的手搁他肩膀上搁了一会儿,等手底下的肉不那么绷紧了,就干脆收回了手。
张晨的车技很是不错,也是我们这群人里第一个拿到车本的。
但有一年,他开车和他当时的男朋友出去玩儿,路上却遇到了一场并非偶然的车祸,他自己受了重伤,男朋友当场身亡,车辆遭遇了严重挤压,在被救出的十多分钟里,他的整个世界都是血的红。
从那时开始,张晨便有了些精神上的后遗症,一人开车时没事,只要车上有其他人,手碰上方向盘,身体就会抗拒和发抖——这毛病不大,却也不小。
于是那段时间,他总拉着我陪他练车,我就坐在副驾上,看他从最开始的浑身发抖,但现在的略微僵硬。
张晨开车到了我家楼下,我们一起下了
车,上了楼梯进了家门,刚开门便闻到了食物的香气,我开了灯,发觉餐桌上的饭菜还带着余温,就问张晨:“叫人过来热的?”
“嗯,不好冷冰冰的。”
“谢了。”
“没事。”
我们吃过晚饭,洗过澡,便疲惫不堪地躺进了被窝里,没过多久,我的被窝里就多出一只冰凉的胳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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