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已沉,皇宫内早已灯火通明,群臣云集。
该来的,不该来的居然都来了?我一声冷笑,冷眼望着那一个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此时,我已易容扮作一名执事的宫女,立于大殿之外。
殿内正中端坐的正是一身明黄龙袍的云载天,左右下首分别端坐的是玄诗韵与拂雪。
怀了身孕的拂雪愈发明艳动人,目含秋波,巧笑盼兮,不时与云载天低低耳语几句,满面幸福之色;而玄诗韵则面无表情,沉默不语,只是偶有目光不经意向众臣首座的兰博云瞟去。
臣位之首自然是一身蓝衣的兰博云,墨发以玉簪高高挽起,媚眼妖娆,唇含浅笑,垂首饮着杯中酒,目光不时向扮作幻羽的绝无情扫去。
其余众臣或低声交谈,或推杯换盏,各个面似恭敬谦卑,实则各怀鬼胎。
忽然,兰博云将手中的杯盏置于桌上,自袖中取出一方丝帕,轻轻在红唇之上擦拭几下,那微勾的小指则看似无意的于空中划了一个小圈。
心中一惊,莫非他是在暗示什么?若真是暗示,他又在暗示给谁?这筵席之中,唯有玄诗韵与他暗有勾结,莫非是她?我紧紧盯着玄诗韵,看她的下一步举动。
只见玄诗韵自云载天耳侧低语几句,便见云载天冲身侧的拂雪使个眼色,拂雪便起身离去。
莫非是拂雪?我心中疑惑更甚。
眼见拂雪出了大殿,我悄然跟在她身后。
拂雪一路十分谨慎,不时四下张望,待确定一切无恙之后,方提气施展轻功而去。
她的武功居然还在?我右拳紧握,果然是个叛徒。
强捺下胸中的怒火,我紧随其后。
不久,便见她停下脚步,四下张望了一下,便向一侧的一条小路走去。
路的尽头是一座荒弃的院落,显是久无人居,十分阴森恐怖。
拂雪蹑手蹑脚行至一间屋前,推门走了进去。
我忙闪身至墙根下,凝神屏息,窥着屋内的动静。
“暗,你可知你的身份已被怀疑?”
是个低沉的男子声音。
“什么?怎么可能?”
拂雪的声音满是惊讶,“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你的主人在几日前曾将‘千娇百媚’的解药给过无情山庄的庄主。”
“什么?”
拂雪的声音充满不可置信。
“他已开始怀疑你的身份,此举无疑是誓将你置于死地。”
“他难道都不念一点旧情?”
拂雪痛心喃道。
“你真是无可救药,事到如今还对他不能断念。”
“怎么说他也是我腹内孩子的爹啊,我怎能……”
拂雪的声音有些哽咽。
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云载天的?听她二人言下之意,这孩子竟是暮千野的?我心中大惊,疑惑更深,拂雪竟是暮千野的手下?“够了。”
男子出言打断拂雪的话,“义父命你速速完成任务,倘若再晚些时日,他就无力保你。”
“可是,最近他身侧多了许多随侍,下手十分困难。”
“这个是义父让我交予你的,你只需在他的安神香中添上一点,便神不知鬼不觉。”
屋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我忙闪身墙后。
拂雪先行离开,而那男子则四下仔细巡视半天,将一切蛛丝马迹掩盖之后,方才离开。
我反复揣度两人的谈话,拂雪虽是暮千野的手下,但听她言下之意,她应是作为他人的眼线而为暮千野所用,而暮千野显然已对她产生怀疑,以暮千野的城府,他断然不会让拂雪存活,而他在我身上再下媚毒,引绝无情讨要解药,显是要借刀杀人,既得到了他想要之物,又除去了一个叛徒,好个一箭双雕。
只是拂雪口中的“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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