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安静了。
徐千屿亦丢下石子,端起碗,面色阴郁:“可云,你辛辛苦苦做的花露,你看他是人吗?”
说罢转身要走:“不送了。”
“别!”
系统央求,“求你,我没事,别管我,让我再做十碗都行!
快进去!”
徐千屿步伐一顿,背后无真的房门竟“吱呀”
一声开了。
但里面又寂然无声。
徐千屿转身,不信邪地推门进屋。
因门窗被白纸遮蔽,这座阁子一直暗不见光,萧索冷肃,熏香幽幽地盈满屋子。
内里布局,徐千屿很熟悉,不必看太清,轻车熟路地摸至窗下的塌边,冷眼向下看。
塌上睡着一个人。
窗上破洞渗入的光,照在塌上那少年苍白的脸上,他双目紧闭,嘴唇亦无血色,看上去几无生机。
袖中滑出一截手腕,手上仍紧紧攥着一枚石子,指节攥得发白。
他的下半身,绣金线黑袍与黑气混沌一片。
黑雾如同游龙萦绕,锁链一样将其困在塌上,不得动弹。
徐千屿见此景一惊,知道那黑气是魔气,反手抽剑,向魔气剜去。
魔气碰到她的剑尖,竟如被火灼烧,争先恐后逃离消散。
那少年就在此时睁开眼睛。
一双漆黑眼睛如深潭玄冰,不含情绪,看向虚空。
徐千屿盯他半晌,道:“这好像,并非谢妄真。”
谢妄真脸上,流转着一种邪气的光芒,使他的眼睛漂亮亲人,如若含情,不像他这般冷毅。
她看无真的幻影也有段时日,能辨识得出,这是无真。
系统道:“这,毕竟谢妄真只有三分之一的魔魂在他体内,也许尚在沉睡,而无真还有一点残魂。”
徐千屿:“怎么办?”
系统:“来都来了,送完算了。”
徐千屿放下碗,扬声道:“弟子徐千屿,来探望师叔,给您送上花露。”
无真没有反应,显然是一具失去神智的躯壳。
徐千屿准备打道回府了。
她本以为是谢妄真才如此恣意。
可是对无真,却没有侵扰之心。
主人既在,又怎么好在屋里找什么梦影筒呢?
这阁子内萧条至极,似多年无人踏足,连盆景叶子都蔫萎搭落。
无真没有神智,还能以石子攻击外人,可能他的最后一缕意识,并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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