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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为这样,她爹才会像个黏人的孩子,一直对她死去的生母念念不忘。
她娘段氏生她时很吃了一番苦头,因为胎位不正,熬了几个时辰,痛得死去活来也没能将她顺利生下。
滚烫的血将元气一道从她的身体里抽离,她的力气很快便开始告罄。
百年野山参熬的汤,一碗碗送进产房,半洒半喝,勉勉强强吊着段氏的命。
然而若生顽固得像块石头,依旧蜷缩在渐渐干涸了的宫床内,死死不肯露面。
再这么下去,段氏得死,孩子也得死。
经验老道的产婆遇见这般凶险的情况,也没了法子慌张起来,挥着沾满黏糊糊鲜血的双手推边上的丫鬟,急声让人去回禀云甄夫人。
连二爷就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事,连家二房没个能主事的人,若生的母亲段氏生产时,坐镇的是连家的姑奶奶云甄夫人。
云甄夫人得了消息走入产房,亲自去探她娘的动静,却见躺在那的人面若金纸,已是出气多进气少,不由得心下微惊,面色也跟着冷了下去。
产婆慌乱间看了个正着,连忙一把跪倒,伏地磕头,告罪求饶,说已是不成了。
话音刚落,产床上的段氏,陡然没了气息。
云甄夫人蹙着柳眉,脸色愈发难看,盯着产婆的眼神冷若冰霜,一字一顿地吩咐下去:“趁着人还没凉,把孩子给我取出来!”
产婆跪在那,闻言浑身一激灵,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她,嘴角翕动着,已然乱了心神。
云甄夫人却已有条不紊地打发了人去取利刃来,薄如蝉翼的一把,用沸腾的滚水仔细烫过,塞进产婆手中,道:“我昔年曾见过旁人产子,母死后腹中孩儿还尚有气息,只要动作快,兴许还能保一个。”
她说这话时,声音冰冷,语气却显得十分轻描淡写。
没有人敢将她的话视作胡诌,产房里立时做鸟兽散,各自忙活起来。
云甄夫人扫了一眼,大步走出门去,站在了庑廊下。
“阿姐!”
连二爷小儿般天真,并不知道里头出了什么事,瞧见她,笑着迎过来,摇着手里的一枝荼蘼花,扯着嗓子道,“金嬷嬷告诉我,小祺在生小娃娃!”
他站在天光底下,眉目俊朗,身形颀长,端得是形貌倜傥的大好儿郎,可却笑得像个孩子,嘴上说的也是孩子话。
云甄夫人看着,心里不由得一酸,阔步下了台矶走过去,一把挽了他的胳膊,笑着道:“金嬷嬷说的是。”
他听了就笑,缠着给她看自己手里的花,问:“好看吗?”
“好看。”
云甄夫人笑着颔首。
“阿姐也好看,比花还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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