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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彧垂着头,低低地笑:“棺中尸首没有腿伤。”
苏老夫人闻言,浑身一震,但仍强撑着道:“什么尸首,什么腿伤,人死了十几年,还能看出什么伤来。”
“没了肉,还有骨。”
苏彧终于抬眼看向了她,“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世上绝没有毫无破绽的案子。”
他的眼睛,在小佛堂通明的灯火掩映下,幽深如井。
苏老夫人站在这双眼睛前,只觉得他的眼神锋刃一般的冷利。
她暴露无遗,只能退,只能躲,却丝毫前进不了。
她蓦地摔了手中佛珠,重重地砸在苏彧肩膀上,咬牙切齿地道:“休再胡言乱语!”
苏彧不闪不避,由得她砸。
苏老夫人见状,愈发龇目欲裂,往日的慈和温柔模样,丁点不剩。
她在原地踱步,团团的转,口中自语般喃喃地道:“烂都烂了,还有什么破绽可验……”
又说,“不可能有证据……不可能的……”
忽然,她停下来,望着苏彧神色诡异地笑了起来:“即便你能证明棺中尸体不是李莞,又能怎样?”
他仍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才是李莞。
苏彧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脚上。
明明疑点就在眼前,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被人察觉。
他沉默不语。
苏老夫人便认定他是无话可说,眉眼舒展开来,像有大石落地,轻轻舒口气道:“小五,你不要胡闹。”
可话音未落,苏彧已开口道:“你的鞋。”
苏老夫人猝不及防,怔住了。
苏彧慢慢的,低声道:“你伤在右腿,行走间虽同常人无异,但右脚落地时的力道却不及左脚。
因为差异细微,即便站在你身后观你走路也难以分辨。
但是……”
他语气萧冷地道,“经年累月,你的鞋子上却留下了痕迹。”
两只脚的鞋底磨损程度,是不同的。
苏老夫人听明白了,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惨白。
苏彧叹了一口气:“我只有一件事想不明白。
父兄身在军营,我亦远在重阳谷,府中人手早在那场大火之后便被更替了大半,谁也没有察觉不对。
为什么,你要勾结陆立展谋害父亲和哥哥?”
“你们原是旧邻,早有交情。
你年少时摔断腿,乃是因为救人,救的便是邻家小童。
如今想来,那个孩子应该就是陆立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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