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身着官服的段正德点卯归来,从管家赵伯口中听闻段崇南正在书房等候着他,面上隐有焦虑之色,心中疑惑,当下脚步不停地直奔书房。
到了书房外,推开房门,一眼见到段崇南正坐在外间的八仙椅上闭目休憩,面上隐有疲倦之色,段正德一边解着身上的官服一边道,“南儿,怎么回事?你今日不是陪你夫人回封府了?怎的有急事寻我?”
听到段正德的声音,段崇南翛然睁开眼,狭长的眼眸晦暗不明,他低声道,“父亲可知我今日在封府遇见何人?”
段正德不以为意,道,“看见何人了?”
“李安的独子,李缜。”
段正德解扣子的动作一顿,回过头看向他,视线深沉。
“你说谁?”
“李安的儿子,唯一的儿子,李缜,现下就住在封府上。”
段崇南也从未想到这件事竟这般巧合,又与封府牵连上,想到这里,他隐隐有些许不安。
“父亲,李安竟是封家二爷封敬坤的娘舅,这件事我们当初竟然没弄清楚,就贸然跟封家结了亲。
若非我今日在封府见了李缜,心中总觉得奇怪,问了姌儿才知道李缜的身份,至今都未曾想到封府还有这么一个威胁。
父亲,斩草需除根,李缜这个人不能留,我们该怎么办?”
段正德静默半晌,忽而不在解身上的官服,而是回转身来落座在了外间的主位上,抬手拾起为他备下的热茶,轻啜一口后,忽道,“此事不能着急。”
他低声道,“即便他是封敬坤的娘家侄子也无妨,好在我是与封敬山结的亲,而并非是封敬坤。
他们兄弟二人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语,我们倒不用太过在意封敬坤。
最重要的事,李安的死,没人知道跟我们有关系。
只是不知你说的这个李缜,对他父亲死亡的真相又是否知情?”
“所以我才说李缜此人不能留。”
段崇南当即道,“无论他知不知道他父亲死亡的真相,他始终是李安的独子,对我们便始终有一份威胁。
而且因为李安的死,朝廷将其追谥为武安候,这个侯爵的身份是落在他儿子李缜身上的。
一旦李缜成了侯爷,又对他父亲的死有了察觉,那时对我们就更为不利了。”
段正德闻言看向了段崇南,“你心中有何打算?”
段崇南狭长的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不过他现在封府,想要动手还需好好筹划一番。
我必须要让他与他父亲一般,死得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我们头上。”
段正德蹙眉,沉吟片刻,道,“你心中既自有主张,那便随你。
我只有一个要求,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能叫人察觉与你有关。”
段崇南颔首,“父亲放心,我心中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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