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晚上张罗这么一大桌的菜,那用的还不是阿年的钱。
阿年这傻小子,晚上足吃了三碗打卤面,平日里哪有这个饭量,可别撑着。”
魏老太爷笑呵呵地,“小两口和睦还不好?这就是会心疼人。”
“我哪里说不好了?我是说,俩人这么好,怎么二媳妇这肚子就没个动静儿?真是急死个人。”
魏老太太念叨着。
魏老太爷寻思一二,“这也不是个能着急的事,要说急,谁不急,阿年跟他媳妇肯定比咱们急。
随他们吧,他们都不大,今年才二十。
这生孩子,有早的,就有晚的,好事多磨。
你也别太操心。”
“我操什么心,咱们俩大孙子一个大孙女,还有俩大外孙,可我想着,总得阿年这里有个后,才算放了心。”
魏老太太寻思着,“你说,是不是老二家的成天忙着看书的事儿,把这要紧大事给耽搁了。”
“你这是哪里来的歪理,照你这么说,念书的人家就不生孩子了?后头许老弟家里,难道少生了?”
魏老太爷说老妻,“现在时代不一样啦,你没见我都让云姐儿去念书了。
你不晓得,城里洋人多,如今的人,就爱追个洋时兴。
这懂洋文可不只是多条路子的事。”
魏老太爷虽是个旧派人,对于儿女儿媳会洋文的事,还是很得意的。
尤其上回帽子店开张,陈萱跟容先生、史密斯巴啦巴啦用洋文说话的事儿,魏老太爷至今想想,都觉着,挺有面子。
不然,去年魏老太爷还问过魏年陈萱生孩子的事,今年倒是劝住了老妻。
还真不是魏老太爷开明了。
是魏老太爷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这位白手起家的老派买卖人,似乎也觉着,生孩子这事儿,对于现在的陈萱,也不必催得太急。
孩子的事暂放一放,魏老太太跟丈夫打听,“阿银她们那铺子,是不是快赔完了?”
“你想哪儿去了。”
魏老太爷拈着下巴几根稀疏的胡须,笑道,“她们妇道人家,哪里知道开铺子是怎么回事。
以前在咱们铺子里寄卖,我一分我不要她们的,她们就觉着赚钱容易。
到自己开铺子一样的?房租水电伙计们的工钱,样样开销。
她们现在收支打不平,当然是赔钱的。
要说赔,也没赔太多,还能撑着住。”
魏老太太别看在家里大王一般,实际上是个胆子小的。
如今听说小闺女的铺子连房租水电都不以回本,连忙说,“不成就让她们关了铺子吧,关了铺子,也比赔钱好吧。”
“不至于,还没到那份儿上。”
魏老太爷多少年的买卖人,根本没把这些小事放心上。
其实,还真不是没生意。
只是,铺子刚开张,想火爆那是不现实的。
而东单,地段儿半点不比王府井大街差,租金可想而知。
不过,魏银陈萱都不懂这个,魏家两号买卖,一号在王府井,一号在东单,她俩就想着,离自家铺子近些,也方便照看。
结果,租金的钱就是一大笔。
陈萱跟魏银还真不是没主意的人,陈萱想的主意是这样的,“阿年哥常给我拿旧报纸回家,我练字使。
说是旧报纸,也不算太旧,就是三五天前的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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