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他口不能言我目不能视,我问他答了不,他比我看不见,能说些什么?”
“一个瞎一个哑,那不正好天造地设的一对!”
王寡妇生性爽利口无遮拦,说了这话自己不觉有何不妥,华雪颜倒也不计较,只是礼貌回话:“您别拿我说笑了,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无亲无故的,平素更是毫无往来。”
王寡妇眼睛一瞪,不以为然:“戏文里怎么唱来着?郎情妾意,以我看现在至少郎是有情的。”
说着她以手掩嘴,把刚听来的笑话讲给华雪颜听,“知不知道刘老头家的那个春杏,就是年前与人在谷场私通被撞破的那个。
刘老头嫌这闺女丢人现眼,没几天就把她打发嫁去了外面的村子。
可是就在前天,这不要脸的小蹄子又跑回来了,听说她嫁的男人得病死了,婆家就把她撵了出来。”
乡下妇人对这些家长里短、邻里八卦总是有着莫大的兴趣,王寡妇津津乐道:“你说这春杏回来就回来吧,以前那回子事儿也没几人记得了。
可她天生就是个见男人要发|春的骚|货,愣是孝期还没过就出来招摇,成天在外面走,晃东晃西的,处处给男人递眼色……昨天她晃呀晃的,居然就看上那哑巴了!”
华雪颜对这些事没什么兴趣,可是别人说又不好不听着,于是淡淡“哦”
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哪知王寡妇越说越起劲,眉飞色舞继续说:“也不晓得她是怎么敲开了哑巴家的门,估摸着是说要做家具,哑巴便让她进屋说。
没到一炷香的功夫,旁人就看见她被哑巴轰出门,然后哑巴的儿子追出来,竟然泼了她一桶子童子尿!
哎哟喂笑死老娘了,你没瞧见春杏那倒霉样儿,一头尿骚味!”
华雪颜听是小铃铛干的事,便多问一句:“为什么要泼她?”
王寡妇背脊一挺,摇摇脖子道:“别瞧那小屁孩儿平日里嘴甜,收拾起人来可厉害着哩。
他愣是一个脏字儿都没吐,还念了几句诗,什么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啥的,搁我是听不懂,依我家狗蛋说,这是拐着弯儿骂春杏水性杨花人尽可夫来着。”
华雪颜忍不住“扑哧”
一笑:“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皮。”
“可不是!”
王寡妇说的唾沫星子乱飞,“好戏还在后头,那小屁孩儿骂了半晌方停歇,最后说的话才叫个精彩,还跟你有点关系。”
“跟我?”
华雪颜惊讶,“怎么会跟我有关系?”
王寡妇挤眉弄眼的,雪颜也看不见,只听她道:“哑巴儿子指着春杏说,我爹才看不上你这种女人,送你一泡尿,让你照照自己是啥鬼模样!
哈哈,原来这小子泼尿是这意思,鬼灵精的娃子!
最后他把大门一关,在门背后大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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