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绒绒直到被推入那间名叫花想容的衣铺里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傅时画随她而入。
花灯节这一日,来花想容的客人本就极多,但再多,也很难忽略傅时画这张过于醒目的脸,而他身边的少女生得粉雕玉琢,一双眼更是极为灵动,让人见之生喜。
花想容的柳坊主这一日心情极好,难得亲自在衣铺里转了两圈,眼神却倏而顿在了傅时画脸上,心底猛地一跳。
那张脸,只要见过一次,就绝不会认错。
柳坊主飞快道:“快,去收拾东厢房,最好的茶,喊最机灵的阿阮去接待那位姑娘,都小心这点儿。”
言罢,她很是整理了一番仪容,这才快步上前而去。
结果还没走近,她就听到了两个人的交谈声。
“是因为逛灯会要穿得漂亮一点吗?”
虞绒绒看着一屋子的罗衣锦锻,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那些被傅时画的剑气震得伤痕累累的漂亮衣服,嘴上虽然这么问,心底却已经决定好好借机扫荡一圈,填补一下自己空空如也的乾坤袋。
不是说梅梢雪岭的衣服不好,只是样式太少,很难填补她的乾坤袋。
“是,也不是。”
傅时画轻轻勾唇,有些懒散地靠在某根红漆柱上,歪头看着她:“快去选吧。”
虞绒绒才要迈步,又顿了顿,道:“我可能会选很多,先说好了,这次让我自己来付钱。”
傅时画看着她,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看虞绒绒驻足,好似一定要等一个答案,他才加深了笑意:“好。”
带着漂亮宝石的小少女这才翩跹去了,柳坊主快步上前来,心底跳得很快,压手提裙便要不顾场合地见礼。
一道很细微的力道却悄然托起了她,她有些惊愕地去看那青衣少年,却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只松垮地冲她点了点头,仿佛方才那样托起她的不是他。
他依然看着少女穿梭在绫罗绸缎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然后道:“腊八灯会,我也该换件衣服。”
柳坊主低头称是,小意走在稍前两步,再低声道:“不知公子前来,有失远迎。
请与我来,公子的一应东西都在东厢房。
稍后那位姑娘选好,我也带她来这边试衣。”
傅时画淡淡“嗯”
了一声,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勾了勾唇角:“若是她要付钱,你就说腊八大酬宾,今日的衣服只送不卖。”
柳坊主一愣,有些为难道:“不是不可以,只是今日店内客人众多,若是与那位姑娘这样说,难免被别人听到……倒也不是怕被听到,只是公子这样,肯定是不想那位姑娘知道,如果只送她一人,未免稍显刻意。”
傅时画轻轻挑眉:“那就都送吧。”
柳坊主心底震撼,不由得开始飞快计算这若是都送,要折损多少,却见旁边那位英俊少年似笑非笑扫来一个眼神:“怎么,不愿意?”
“怎会。”
柳坊主打开东厢房的门,恭谨侍立一侧:“整条街都本是公子的产业,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能沾得那位姑娘的福分,是今日所有花想容客人的荣幸。”
傅时画显然被这句话取悦道,轻抬眉梢,抬步入了东厢房中。
选衣服这事,对虞绒绒来说,算得上是熟练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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